白悠跑到李文翰面前時,嘴唇有些發白,眼中不住地酸澀。
她一面不住喘氣,一面急切著問他,
“是去找誰...是王爺么?”
李文翰見她眼淚就要掉出來,擰緊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些,
“沒事,你先回去。”
白悠看著他,幾乎是央求,
“你告訴我,不要總是像他一樣瞞著我。我想知道,關于他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
李文翰看著她,眼神有些復雜,既不忍,又有些猶豫,
“你先回...”
“我不回。”
李文翰咬了咬牙,眼神狠厲了些,
“好,是王爺出了事。所以呢,你要坐著馬車,和我們一塊去么?”
白悠愣了愣,氣息凝固,心如刀絞。
她不想拖累尋人的速度,于是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眼里的淚,
“我和你騎馬去。”
李文翰收回目光,直視前方,聲音冷靜,卻鋒利得如同刀子,
“不行,太危險。”
白悠拳頭攥緊,泛白的唇幾欲咬出血,
“你答應了他,要在我身邊,護著我。”
李文翰聽了她的話,神情滯住,沉默了片刻。
白悠抬眼看他,眼神透出倔強,
“帶我去吧,御史。”
“我絕對不會再添麻煩了。”
...
白悠是第一次騎馬。
不知是因為這副白大小姐的身體本就會騎馬,還是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恐懼,騎馬竟沒有想象中地艱難。
李文翰帶著她跑了一段路后,她就已經無師自通,學會了自己握著韁繩,俯身維持平衡。
于是,兩個人幾乎是全神貫注著趕路,到了半夜,才得空說上兩句話。
問問題的大多數是白悠。
“他出什么事了?”
“剛趕上蘇太尉的馬車時,一群人就被匪賊沖得七零八落。夜里,我們接到太尉的侍衛來報,說蘇太尉的手下已經剿滅了匪賊,卻找不到王爺的人了。”
白悠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知道關斯嶺的身手的,去塱沖的那一夜,碰見刺客時,他抱著自己與圍上來的刺客拼殺,鎮定如同往常,沒有任何一刻是處于下風的。
像他這樣的人,也會被匪賊沖散,一個人走失么?
她不敢多想,緊接著再問,
“還有多少路?”
李文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揮起鞭子,加快了速度。
等到疾馳繞過一座小山后,他輕輕拉了拉韁繩,讓馬蹄慢了下來。
白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不遠處一片林子中四處走動、舉著火把的人。
李文翰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目不轉睛地直視著林子里頭,眸子里映著明明滅滅、星星點點的火光,
“看樣子,是蘇太尉的人。”
...
李文翰沒有立刻上前,而是看向白悠身邊的吳珂,
“你和王妃呆在這。”
白悠知道他心里擔憂著什么,于是主動讓了步,
“我們分開找,你去見蘇太尉;我和吳珂,帶著幾個侍衛,一同去周圍搜,不會和他正面碰見。”
李文翰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讓吳珂給白悠找了一把短刀,又分出了一半信得過的侍衛給她。
等到要離開時,他看著白悠,交代了最后一句話,
“兩個時辰后,在山后的竹林里集合。若是我沒有到,你們就不要回頭,一路往翎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