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踹在殺手腦門上時，終于體會到了牛頓力學中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神奇。

　　殺手握著他的褲帶、往后倒下時，他也毫無懸念地向前撲去、以頭搶地。

　　他抬頭，啐了一口：

　　“草！”

　　接著，一把扯過自己的褲帶，重新系上。

　　等他重新站起來時，后頭兩個殺手也一前一后追了上來，一個揮刀就要砍向他的脖頸。

　　李文翰忽然來了脾氣，怒目圓睜、正要一腳往人身上踹，忽覺一個人影從一旁的屋頂上跳下。

　　而后是長劍劈下的蕭蕭風聲，殺手握著刀的手被削落在地。

　　關斯嶺不知何時站在了李文翰一旁，語氣平淡：

　　“踢他腿做什么，對著襠踢。”

　　李文翰見著來人，先是詫異，而后揚眉謔笑，使了十成力、一腳狠踢向殺手的褲襠。

　　殺手面目猙獰、應聲痛苦蹲下。

　　另一個殺手見狀，揮舞著刀劈來。

　　關斯嶺把倒在地上人的刀撿起，把自己的劍丟給李文翰，

　　“你解決了他，我去攔小丫頭。”

　　李文翰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果然見剛才那位小丫頭在剩下一個殺手的掩護下，消失在遠處巷口的盡頭。

　　他定了定神，雙手握劍，竟接連抵擋了面前殺手的兩三招，長劍和刀碰撞，發出幾聲鏗鏘。

　　他雖然穿越過來三年，也摸過兩下子劍，但從未上心練過。

　　這回一下子就是上實戰，還能發揮到如此水平——他中京第一御史，絕對是練劍的一等潛力股。

　　殺手見他接了幾招，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從袖中甩出什么東西。

　　李文翰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刀上，一時未來得及反應。

　　一把刀橫空而降，刀光閃爍、將殺手甩出的兩支袖箭一一擊落。

　　——是關斯嶺。

　　李文翰捉住時機，提劍上前，徑直刺向殺手的左胸。

　　劍刃一進一出、干脆利落。

　　等人倒下后，他呼了一口氣，看向關斯嶺，

　　“小丫頭呢？”

　　關斯嶺丟掉殺手的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手中掛著紅纓子的劍。

　　李文翰會意，笑了笑，把劍還給他。

　　關斯嶺終于回答了他的問題，

　　“跑了。”

　　“這么點時間，跑不了多遠吧...”

　　李文翰一面詫異，一面轉身去找人。

　　他走到巷口，望著空蕩蕩的街頭發呆，

　　“不至于啊...”

　　關斯嶺的劍已入鞘，看了茫然的李文翰一眼，還是說話了，

　　“若是輕功了得，逃走不是件難事。”

　　李文翰思索了片刻，

　　“連你都追不上？”

　　“我練的是取人性命，又不是專學輕功的，”

　　關斯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轉身出了巷口，往另一個方向走，

　　“你今日欠了我一條命，記得來還。”

　　李文翰愣住，目送著關斯嶺的背影走遠。

　　他還是搖搖頭，笑了，

　　“只要不喂豬，在這里，你要多少條命，我都還得起。”

　　...

　　關斯嶺還是回了馬車，穿過人流后，一路進了宮。

　　東宮里，太子正與蘇璃作投箸之戲，聽侍衛來通報，終于抽出一瞬，看了他一眼，

　　“默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