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西郊,密林茂盛,此處昔日人煙稀少,大道兩旁野草叢生平添一絲荒涼。
此刻天色已晚,已漸昏暗,獨孤易趁此光線不足,躡手躡腳來到上官婉兒身前,兩指在他肩頭輕輕一點,穴道即解。
“你。。。。。。”上官婉兒剛要開口,卻被獨孤易一把捂住了嘴巴。
“噓”!獨孤易噓了一聲,指了指前方正在斗毆的寒鴉與鸞鳳二人,暗示不宜聲張。
上官娃兒也瞧了一眼,低聲道:“刀還在他們手上”!
獨孤易也輕聲道:“姑娘,你要命還是要刀”?
上官婉兒答道:“兩者皆要”!說完,微微扭了一下身子。
獨孤易道:“姑娘,趁他們還未發現我們,逃命要緊,我從昨夜追你直至今夜,功力已耗去大半,途中又遇敵手,如今若再遇強敵,我怕難以應付”。
上官婉兒扭頭轉臉,嬌氣道:“你去幫我把刀搶來,我便告知你月兒下落”!
獨孤易瞧了瞧正在斗毆的寒鴉與鸞鳳,此刻他已疲憊不堪,愣了愣神道:“改日定為你奪刀,今日我當真難以敵他二人”。
“不要嘛,你不幫我奪刀,我便什么也不說”。上官婉兒說至此處,乎聽一陣腳步聲瞬間逼近。
只聽一陣腳步伴隨沙石滾動的沉重步履,使周圍塵土飛揚塵煙彌漫,獨孤易抬頭望去,竟是一個黑衣人被寒鴉一掌將他擊退數步,黑衣人趔趔趄趄連連倒退至獨孤易身旁。
眼見黑衣人身形東倒西歪,若就勢倒下,必定會砸到上官婉兒,獨孤易伸手用力頂住黑衣人后背,黑衣人勉強站穩。
黑衣人正想回頭一瞧是何人推他,未等回頭,獨孤易猛地用力又將他推至寒鴉近處。
寒鴉目光冷冽,一雙眼睛寒芒如針,他看到上官婉兒身旁的獨孤易,不由的心中一陣悸動,雙眼左右巡視,他身陷包圍,兩旁十幾個黑衣人各自手持兵刃蠢蠢欲動。
上官婉兒執意奪刀,此刻她見寒鴉眼神凌厲,正與自對望,眼神寒光奪目似有猙獰殺氣。
瞧了一眼,上官婉兒便覺得心中稍有退卻之意,但曜芒刀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偷了出來,她自知武功平平,若是逃命,輕功還可勉強應付,若是遇敵若沒了此刀,只怕這江湖寸步難行。
獨孤易見上官婉兒遲疑不動,眼神死死的盯著曜芒刀,似乎曜芒刀已將上官婉兒的目光緊緊吸住。
十幾名黑衣人似乎專程為奪刀而來,早有準備,幾十人進退有序漸漸靠近寒鴉,腳下步伐輕飄,甚是小心,但手中兵刃卻緊握不松。
寒鴉瞧著眾人,突然張口狂笑道:“哈哈,就爾等這群烏合之眾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說著左腿大邁一步,右腳猛瞪地面,一個箭步擊退兩名黑衣人便直朝獨孤易而來。
獨孤易見寒鴉手中曜芒刀鋒利無比,曜芒刀的刀刃閃出一股刺眼寒芒,頓時只聽得刀口劃過半空,一陣呼聲作響。
刀光奪目四射,寒鴉身形一展,疾如雷電,瞬息之間刀口已架在了獨孤易的脖子上。
獨孤易扭頭別項,躲過了這一擊肅殺之氣,只是鬢發被刀刃削斷幾許,緩緩地落到地上。
上官婉兒不由得驚呼一聲,她竟看的癡了,方才獨孤易若稍慢一點,便已經人頭落地,命喪黃泉了。
寒鴉一招見空,瞬間腳尖點地,再次騰入半空,由上而下比肩垂足,頓時星光大顯,刀口劃過地面揚起飛沙走石,刀尖在地面竟發出電光火石般的斑點星光,反手竟對獨孤易逆轉刀身,由下而上疾欲揮出。
獨孤易見勢不退,反而迎刀向前,雙掌攤開,一股剛猛的強大內力由掌心躍動而出。
刀刃寒芒乍現,伴隨飛沙走石如同炸雷瞬間閃過發出巨響。
上官婉兒再次驚叫一聲,眼前一幕使他心驚膽戰,身子瑟瑟抖動。
曜芒刀劃過獨孤易左臂,只見刀口入臂三分,一股鮮紅血液染紅了獨孤易的衣袖,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與地面塵土凝合,卷起豆子般大小的塵珠。
塵土飛揚,沙石驚飛,視線透過塵煙,只見寒鴉此刻被獨孤易單手擒住右臂,兩人內力相抗,若稍有松懈,獨孤易的左臂便早已被曜芒刀削斷了。
寒鴉額頭微皺,口中發出悶哼之聲,似乎非常吃力,只聽得右肩的骨骼被獨孤易捏的咔咔作響。
隨后只覺得右臂隱隱酸軟,痛如針扎,再也忍受不住,欲要抽刀退去,卻發現獨孤易將他大力按住,動彈不得。
寒鴉忍耐不住痛楚,聲音微顫,一字一頓道:“一起。。。放手。。。如何。。。”說完瞧了一眼獨孤易血流不止的左臂,示意你比我傷得重。
獨孤易咬緊牙關,略微消瘦的臉頰顯得有些蒼白,臉龐的顴骨因咬緊牙關都聳了出來。
兩人僵持不下,鸞鳳正迎敵數十人,見寒鴉進退兩難,此刻沖出黑衣人的包圍,疾身閃過,身子如飛燕一般,靈巧而優雅。
獨孤易先前在客棧退敵和尚與青灰綠黑藍五人,后為沐凌夕多次運功療傷,功力早已耗去大半,隨后追蹤上官婉兒整夜無休,中途力敵飛雀與墨鵑,此刻身體疲憊不堪,已無余力匹敵。
上官婉兒見鸞鳳奔來,再也不能無動于衷,輕身上前,展開雙臂,阻攔鸞鳳去路,大呼道:“刀給你們留下,放我們離開!”
鸞鳳輕蔑一笑,與上官婉兒擦肩而過,轉瞬間便繞到她身后,竟將她無視一旁。
徒手升起白刃,鸞鳳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徒掌在這深沉已近的昏夜中燃起一絲微弱的白芒。
“小心,是烈焰腐骨掌”。上官婉兒轉過身去焦急的又驚呼一聲道。
說來已是遲了,鸞鳳已逼近獨孤易,只見白芒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如同流星尾部的光暈,直逼獨孤易前胸。
寒鴉眉頭皺的正緊,他隱約感到獨孤易在他肩頭的右掌力道輕了許多,心想他已內力不足,再看獨孤易面容憔悴,雙唇已微微泛白,眼神飄忽不定,精力也漸入迷離。
獨孤易見鸞鳳掌勢極快,心想這回當真慘了,左手被曜芒刀架著,若是一動必定失去左臂,而右手捏著寒鴉的肩頭,若此時松手那也是左臂不保,如此一來怎的都是行不通,這該如何是好。
情勢危急,獨孤易不得不躲,只見鸞鳳那泛起白芒的手掌已經映在了獨孤易的瞳孔上,獨孤易猛瞪雙眼,忽然想起這一路走來使得是龍老前輩的龍神十八掌,竟忘記自己身懷另一神功,那便是獨孤十八劍。
龍神十八掌進可攻,退可防,若能掌握力道,即可制人,又能自保,獨孤易使得順手,只是獨孤劍法兇殘無比,竟讓他忘于腦后,如今形式,性命危在旦夕,若再猶豫不決,自個兒的命便就保不住了。
獨孤易心想至此,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心想道:“獨孤劍法需要手持長劍,如今我手無寸鐵,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