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
法醫發送給徐功亮的短信也是這兩個字,只是后者沒有明白其中的深意。
“嗯哼,繼續。”葉彌翻閱法醫的記錄,漫不經心的道。
“死者其實是兩個人,余清茉,宋菲菲,二十五歲,合租在那間兩室一廳的公寓。余清茉一個星期前已經搬走,那天晚上回來取遺留的東西,恰好撞見兇手,被滅口。如果她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出現,都能錯過那場兇殺。”法醫很遺憾,余清茉是個美人,“她的骨骼比例,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
“所以,你驗過DNA了?”葉彌繼續問道。
法醫嘆氣,“驗過了,皮膚是宋菲菲,里面包裹的骨與肉,是余清茉。”
皮膚于兇手而言,就像一件衣服,行云流水的從這個人身上脫下來,穿在另一個人身上。殘忍至極,但手法之干凈利落,也是前所未見,僅僅在宋菲菲的頭頂皮膚發現一個十厘米的切痕,穿在余清茉的骨肉上之后,又用細密的針腳縫合過。余下的宋菲菲,皮膚完整,沒有一絲傷痕。
“兇手是一個完美主義者,這種人,不會在大半夜跑到巷子里,殺一個流浪漢。她連那片地都不會踩,怕臟了鞋。”法醫接著道,“兩起案件,兩個兇手。”
房間內的福爾馬林氣味濃重,葉彌瞇起眼睛,“并案吧,交給徐功亮處理,他很快就會過來。把余清茉的照片調出來,交給他,在城里找人。”
“余清茉已經死了啊!”法醫露出困惑的表情,頂多是找一件皮。
“畫皮。”葉彌笑了笑,“你知道引用這兩個字,卻沒有明白其中的深意。你的命格很硬,不妨解釋給你聽。那個兇手看到宋菲菲,覺得她很漂亮,就圍隨她回家,剝皮。當她準備離開,余清茉卻回來了。兇手見到更美的余清茉,便拋了宋菲菲的皮,轉而取了余清茉的,披在身上。這才是畫皮兩個字的完整含義。”
那只惡魔,正披著余清茉的皮,招搖過市。
“有她的照片嗎?”
法醫被葉彌的話嚇到,腦海一片茫然,這在他畢生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用柳葉刀切開尸體,發現皮膚與肌肉的紋理不匹配,進而發現躺在面前的,其實是兩具尸體。
“喂,小伙子,有她的照片嗎?”
葉彌不得不提高聲音重復一遍,法醫這才回過神,顫著手打開電腦,提取余清茉的照片,“她很漂亮,自矜羽毛,從不在朋友圈或者社交網站上傳自己的照片。只找到這張證件照。”
只一眼,葉彌便皺起眉,這女孩子她兩天前見過。跟方潯在一起,身材高挑、杏眸櫻唇的古典美人。忙著處理丁浪的事情,她一整天沒有回家,翻開手機,凌晨一點。跟方潯的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昨天晚上七點。
方潯:照顧好自己,對了,一會兒小茉要過來還筆記,可以邀請她進來坐坐嗎?
葉彌:只能坐客廳的沙發。
方潯尊重她的感受,只要有異性登門,一定會提前請示。
小茉,余清茉,六個小時過去了。葉彌眸子里劃過冷冽的光,在她的后院放火,膽子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