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御案上奉茶宮女才剛送上來的茶盞,至德帝大袖一揮,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兒,熱氣騰騰的水漬和茶葉漫了一地。
同時摔落下來的還有幾本奏折。
至德帝黑沉冰冷的唇角上如同蒙了一層霜雪。
刺殺蕭云的是誰,至德帝怎能想不到,蕭云死了,誰得利最多誰就是幕后之人。大秦后宮里,有動機、又有如此大的能量的也就那么一兩個。
可她們怎么就不能替朕著想著想,盡管朕已經登基坐帝十年了,可九弟還活著,不但活著,還活得越來越好,萬一哪一天,他出了手,朕的這個皇位就怕保不住。
朕都保不住了,她們的兒子又那有機會坐在這把椅子上?
“皇上息怒。”
徐福和一直站在御案左邊稍稍靠后兩步的汪其立慌忙跪倒,徐福不顧危險的跪爬幾步上前,從熱氣騰騰的水漬上搶下那幾本奏折,抱在懷里,可自己個卻跪在哪兒,不敢再動。
蕭云看見徐福剛好跪在那一小塊碎了的瓷片上,盡管此時身上穿的還算厚實,可終究那是一塊碎瓷片,跪得久了,也是會刺穿衣服,傷到膝蓋的。一想到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話,連累到了徐福,蕭云心里就很是愧疚。
“徐福,朕的九弟回來了?”
蕭云一怔,至德帝這話題轉的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回皇上,是,肅王爺回來了,就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見。蕭將軍原本請肅王爺先覲見,是肅王爺說,皇上宣了蕭將軍,蕭將軍又先到,就請了蕭將軍先來覲見皇上?!?p> “徐福你這個猴崽子,竟也不通告一聲,仗著你的干老子,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徐福哪里敢承受這句話,身子立馬匍匐下去,匍匐的同時,剛好挪移開那塊碎瓷片,被衣服蓋住,皇上也就瞧不見了。
“皇上啊,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到了您老面前那膽子也就沒有了,那兒還敢大啊,干爹時時刻刻地都在敲打奴才說,奴才能夠活著,還能活的這么好,都是皇上賜給奴才的,奴才萬萬不敢有一丁點兒的肆意?!?p> 蕭云的心思在徐福跪的那塊碎瓷片上,也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有沒有挪開碎瓷片。怎么做才能讓徐福站起來呢?
她正在琢磨著,而眼角余光覺察到御案那邊跪下的那個太監正在看她,想必此人就是徐寶說的那個叫汪其立的太監。
她看了過去。
然后,倆人四目相對。
這汪其立竟然不躲閃,看她的眼眸里更沒有一點恭敬之心。
蕭云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看來這個汪其立應該和后宮有牽連,不然,怎么敢對她如此不敬。
“這位公公,本將軍得罪過你?”
汪其立怔愣了下,有些惶惑不解,卻沒有絲毫懼怕,“蕭將軍何出此言,咱家可是第一次見蕭將軍?!甭犅牐诨噬厦媲?,竟然敢自稱咱家,更說明他的主子不只是至德帝,還有一位后宮的二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