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眼神一緊,推開門,一個身穿風(fēng)衣的年輕人,正冷冷的看著他。
皮特先是一怔,很快眉角上彎,滿臉堆砌出笑容,“哈哈,萊斯利,我的老朋友,真沒想到我們在這里見面了。”
季佑忍不住大罵:“媽的,果然是你!”
他失望的搖了搖頭,“喔喔喔,萊斯利,你的脾氣還是那么的不好,這么多年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
反手將門虛掩,“請問有什么可以效勞的。”
“人渣,離蕭小姐遠(yuǎn)一點。”季佑冷冷的說。
皮特將手放在耳旁,“對不起你說什么,我沒聽見。”
季佑一字一句的重復(fù):“我讓你離蕭小姐遠(yuǎn)一點。”
“蕭小姐?哪個蕭小姐,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噢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里面那個女?dāng)z影師對么,嘖嘖,你還別說,她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姑娘,一想到她白皙的皮膚,細(xì)長的脖子,我簡直控制不住我自己的下面,哈哈。”
看到季佑緊繃的表情,皮特一臉猥瑣的笑著,“我明白了,萊斯利,你也對她有興趣,好說,要不,我們一起?“
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
季佑突然笑了。
“這不是你能玩的游戲,皮特。”他說。
皮特一臉鄙夷,“是么。”
季佑低頭看著地面,“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
“少拿這套來唬我。”皮特冷笑反譏,“沒錯,我確實暗中拉攏過你的客戶,要怪就怪你太自以為是,你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么。”
伸出食指點著季佑,表情猙獰,“別忘了,我大你足足十二歲,你這個小崽子害我丟掉了飯碗,我現(xiàn)在恨不能立刻把你從這里扔下去喂鯊魚!”
季佑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皮特愈發(fā)得意,“怎么,害怕了?哼哼,那就他媽趁早滾回紐約,少在這兒耽誤老子的好事!”
話音剛落,季佑從風(fēng)衣兜里掏出一個手機(jī)丟了過去。
皮特接住手機(jī),半信半疑的打開,整個人瞬間呆住!
“視頻里另外一個男的是誰?”季佑若無其事的說,“很像是剛當(dāng)選的州參議員。”
皮特面色蒼白,汗珠從眼角一點一點滴下,堆積在他不停哆嗦的嘴角處。
“如果檢察官看到新任州長和一個三流掮客混在一起,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做,或者,你覺得州長團(tuán)隊會怎么做?”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
皮特整個人幾近崩潰。
“萊斯利,”他驚恐的抬起頭,“我只是……混口飯吃,你,你不要—”
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冰冷的走廊上。
“我不該跟你作對,求求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停的乞求著,之前的翩翩風(fēng)度早已喪失殆盡,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條狗。季佑從他身邊繞過去,推門,單手拉開壁櫥,抽出一條毛毯搭在蕭雨身上,輕輕將她抱起,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如果明天早上我再見到你,這段視頻就會讓全世界的人看到。”
這一晚,蕭雨睡的特別香。
她做了一個美麗的夢。
在夢中,她來到了充滿藝術(shù)氣息的紐約大都會展覽館,這里人頭攢動,明凈的玻璃窗上貼著她的個人海報,上面寫著,“蕭雨攝影作品展“。
她穿著小禮服,端著香檳酒,陪在她身邊的是年近五十歲,一頭銀發(fā)的紐約著名藝術(shù)活動家阿曼達(dá)女士,她熱情的向大家介紹她,來自阿蘭西卡,二十六歲的中國攝影師蕭雨……
醒來的時候,蕭雨嘴角還掛著微笑。
然而陽光卻格外刺眼,床也不是自己平時睡的床。
巨大的落地窗,無敵的海景,頂級的歐洲臥具,蕭雨猛然意識到,這是行政樓才有的配置。
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清晰,只是有些虎頭蛇尾,后面完全記不起來了。
仔細(xì)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異常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江楠走了進(jìn)來,手里拎著一只塑料袋。
“昨天你喝多了,皮特不知道你住哪里,正好遇到季佑,就把你帶到他房間里過了一宿。“
蕭雨“哦“了一聲,“那季佑昨天晚上在哪兒休息?”
“他在別墅區(qū)訂的還有一套房,“江楠說,”皮特一早的飛機(jī)走了,讓我替他向你告別,他還說他最近很忙,讓你先不要聯(lián)系他。”
將手里的塑料袋扔給她,“洗個臉換上衣服,十五分鐘后去五樓,籌備組第一次會議。”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蕭雨靜靜的坐在床邊,突然有一種恍若夢醒的感覺。
難道說,昨天晚上……
身處灑滿陽光的房里里,脊背陣陣?yán)浜怪泵啊?p> 其實她當(dāng)時也覺得有些好奇,自己酒量明明還可以的,怎么就突然不支了,現(xiàn)在想想,竟然如此可怕。
嘩嘩的水響聲中,蕭雨現(xiàn)在洗臉池前,望著鏡中的自己被氤氳的熱氣模糊,十分鐘后,她從洗手間里面走出來,昨夜的蕾絲長裙換成了襯衣長褲,利落的短發(fā)下,淡淡的眼妝目光比之前更安靜、更平和。
在會議室坐下的那一刻,眾人都被她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樣子微微震住。
江楠沖她丟了個鼓勵的眼神,輕咳兩聲,“好,咱們現(xiàn)在正式開會。”
風(fēng)從窗戶卷進(jìn)來,吹起桌上的白色便簽紙。
蕭雨輕輕的握起筆,下意識抬頭。
餐廳里沒有他的身影。
第一次的籌備會,主策劃蕭雨確定了下午茶的具體方案,活動準(zhǔn)備放在酒店的花園里舉行,為了還原十九世紀(jì)初期的風(fēng)貌,花園需要進(jìn)行整修,這個又苦又累的活兒就交給了之前一直不作為的會務(wù)部,除此以外,活動現(xiàn)場還需要大量有年代感的老物品作為裝飾或者點綴,比如老式桌椅,老海報、張貼畫,以及相關(guān)的工藝品等等,所有這些東西都需要專門采夠,最好能夠現(xiàn)場把關(guān),避免調(diào)換帶來的時間浪費。
馬國豪略一沉吟,組團(tuán),去主島大市場買東西。
這本來是個很自然的提議,卻得到了在場所有女士的全票通過,這讓馬國豪多少有點意外。
出發(fā)當(dāng)天清晨,天空蒙蒙細(xì)雨,蕭雨,江楠,Lisa,馬國豪,以及其來自各部門的幾名女主管集體坐上酒店的環(huán)保區(qū)間車趕往碼頭,大家都很興奮,嘰嘰喳喳的聊個沒完。
平時話最多的蕭雨反而有些少言寡語,倒不是心情不佳,而是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整個籌備組的策劃,話多顯得不太合適,低頭在本子上整理著要買的物品清單。
一個人匆匆趕來,“對不起,讓一下。“
Lisa側(cè)身,表情驚訝,“阿健?“
阿健也是一愣,”早上好,Lisa。“
一行人到了碼頭,剛下車,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艘嶄新的Ferretti960從遠(yuǎn)處疾速駛來,風(fēng)馳電掣般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游艇在碼頭緩緩?fù)O拢驹诖^,短袖墨鏡,萬年不變的冷漠臉,迎著海上的晨風(fēng)。
女士們集體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