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雷聲滾滾,宛若萬馬奔馳,聲如洪鐘,震耳欲聾。霎時間烏云聚攏,風舉云搖,只見烏云之上有一閃爍著紫色的雷光的青銅巨鼎,那巨鼎古樸威嚴,在古鼎的上方隱隱刻著兩個隱晦古字“滅渡”,周圍的鼎壁上畫著各種荒古異獸。
那巨鼎好似酒樽般緩緩的傾斜下來,其中盛滿著泛著銀光的雷漿在樽中蕩漾,宛若天人喝的仙酒瓊漿。
那巨鼎中的雷漿泛著銀光,其中隱隱有氣運化作陰陽雙魚在其中戲耍嬉戲,隨著巨鼎的傾斜,雷漿隨之傾瀉,好似瀑簾飛流直下三千尺,雷漿在流瀉中漸漸化作赤紅的巖漿,最后宛若一片火海煉獄朝黑龍籠罩而去。
面對那滔天火海,黑龍斜睨嗔怒,鬣鬃飛揚。蛟軀蜿蜒,宛若長城連綿數百里。似要將這片火海盡數撲滅,可在這火海面前亦不過一條長蟲。
火海將黑龍吞噬,頓時巖漿濺在黑色的蛟鱗上激起幾片火花。煙霧蒸騰,黑蛟在火海中苦苦掙扎,翻騰起覆,被這火海燒得面目全非,全身赤紅,慘聲嘶吼。
哀鳴聲響徹天際,漸漸黑龍被巖漿燒得焦黑,全身猶如干枯的木炭,緩緩墜落下天空。
天空的火海也盡數消散,化作一縷縷霧遏重新回到天上的云端。原本被烏云籠罩的天空,也漸漸晴朗下來。遮天蔽日的烏云,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散開來,露出天青色的天空,陽光透過云霞萬縷直直的垂落下來。
黑蛟的身軀在空中消散,化作一縷縷黑色的飛灰,猶如秋野里的飄絮。
此時,小和尚和璩凌竟都沉默了。遙遙地看著天空中墜落的黑蛟,有些唏噓。
“難道這李斯又失敗了嗎?”
秦子衿揪住衣袖,心中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緊張,輕輕的呢喃道。
黑蛟重重摔落下地面,激起滾滾的煙塵。眾人的心都隨著大地的震動狠揪了一把。
不少夫子接連飛上天邊,遠遠朝那黑龍看去。只見那黑龍全身焦黑如炭,身子已盡數碎裂開來。氣息奄奄的躺在深坑中,周身彌漫著帶著刺鼻的硫酸味的白色的煙霧。
當煙霧散盡,黑龍沉寂在坑中,已沒有了聲息。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黑龍已死,李斯又前功盡棄的時候,只見那宛若木炭的黑蛟軀體盡數破裂,大片大片的碎片應聲脫落。一條白色的蛟龍從舊的軀體中猛然鉆了出來,那白龍長著兩條金色的犄角,全身雪白一片宛若潔云。
它對著蒼穹低鳴不已,似乎是感激它沒有趕盡殺絕。
白龍擺了擺尾,縱身飛到天空中,與眾云嬉戲。最后又化作一道卷云,消失在一間宅院里。
在一間云亭中,一個面帶滄桑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玉榻上。那人嘴角隱隱有血跡留下,染在胡須上已經干涸。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爍,心中嘆道:我李斯終究是成功了。
說著,他便起身,連忙對著天邊深鞠三躬。
此時,接連有夫子朝李斯的宅院飛去,跑去賀喜。
……
此時小和尚抱著酒葫蘆愣了楞,似乎是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不過畢竟都是修仙之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雖然剛剛之事卻也離奇,但小和尚最是精靈鬼怪,連忙回過心神。轉了轉眼珠子對著璩凌叫道:“師兄,那李斯可已經踏入天命后期,將帝王術修至大乘。你如今竟還在天命初期溜達,為了讓你更有動力不如幫我洗一個月襪子唄?”
璩凌二話不說,敲了敲小和尚的腦門。搶過小和尚抱著的酒葫蘆,放蕩道:“生死有命,修行在天。我輩皆是修仙之人,又豈能被這道行枷鎖?若不能逍遙自在,隨心所欲,又如何能做仙?”
小和尚癟了癟嘴,氣鼓鼓的道:“這李斯踏入天命后期,法家又多了一位高手。等百家比試之時,難道你又要大師兄一個人獨擋?難道不怕那李斯讓你難堪?”
璩凌喝著酒,嗤笑道:“那李斯不過小人得志罷了,再說大師兄雖為人木訥,但在修行之道上卻是天縱之才。想來憑大師兄的本事,多打兩個也不礙事。”
“你這家伙,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小和尚看著璩凌,連聲嘆氣道。
秦子衿聽在一旁,心中卻暗暗記下。恐怕這百家的夫子,并不是如表面般一團和氣。暗中也恐怕在互相比較,暗自較勁。
“算了,算了!不談這些晦氣事兒,明天晚上要不我們一起去逛花市怎么樣?”璩凌伸了伸懶腰,慵懶道。
小和尚一聽要出去玩,頓時來勁了。連連叫道:“好呀!好呀!”
可是一想到剛剛才被荀師抓去冰窟崖受罰,頓時苦著了臉道:“還是你們去吧!我可不想在抄孔圣語錄了。”
“欸!再過幾天,稷下便要開學收徒了。到時候我們怕是更沒時間玩了,秦師弟你說呢?去還是不去?”璩凌一看小和尚要當“逃兵”,此時趕忙要將秦子衿拉入伙,好拿來站腳。
“額,要去便去吧!不過只是逛花市而已,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想來荀祭酒也不會責罰我們。”秦子衿攤了攤手,隨意道。
“好,就這么說定了。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逛花市。”璩凌又喝了口酒,便腳下生風化作一道極光,揚長而去。
小和尚看璩凌走了,便也無心呆在這里。跟秦子衿道別后,便也踏步而去。
“呼……”秦子衿看兩人都走了,長長的深呼了一口氣。
想起傳說中輔佐嬴政,統一六國的李斯,心中不由得又好奇起來。暗自揣測道:這李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等秦子衿轉過頭去,才發現此時蕭語嫣正坐在秋千上看著自己剛畫的漫畫,而聶青旖則呆在書房拿著自己的顏料,抓著畫筆在自己紙上筆胡亂畫著什么。
看著聶青旖笨手笨腳的樣子,秦子衿忙不迭的趕忙朝書房里跑去,這家伙可不要把我顏料全部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