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江畔,個子最高的男人使了眼色,其余幾人峰紛紛會意,向前幾步,更加逼近了些南潯,看不清面容,只看見那一雙十分兇煞的眼睛。伸手要抓南潯。
南潯側身,反手抓著那人的中指,狠狠的逆向掰扯,只聽見‘吱咯’一聲,那是骨裂的聲音。然后另一只手猛然發力想那人手肘處砍去。
那人疼的驚呼一聲,南潯松開手時,那人的中指一下子啪塌下來,像極了被剔骨的鳳爪。只見那人面上忽然多出些許的冷汗,捂著手,神色猙獰,連退后好幾步。
那高個子瞧著自己兄弟折在一個女人身上,一下子火一上來,厲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其余一前一后下向南潯攻去。
瞬時,三人纏成一片,打的不相上下,過了一會兒,方才手受傷的人也緩過神來,雖然手指斷了,可是他還有另一只手可以用,為報斷指之仇,很快便加入了陣營。
對方四人都是男人,且看樣子都是經過訓練的,漸漸的南潯的體力有些更不上了。
高個子見勢,機會來了,趁南潯不備,掌拳突然打向南潯的腹部。
南潯生生挨了這一拳,力氣之大,若不會江邊的圍欄擋住了她,怕是都會直接掉進江里。
“阿潯?”忽的一聲低沉渾厚,帶著些不確定的驚喜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打斷了幾個男人逼近的步子。
阿潯!!
有這樣一種聲音,雖然沒有千般動人,萬般柔情,卻對于南潯來說有著致命的魔力。
南潯捂著腹部,彎著腰,怔怔的抬眸,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葉渡。
穿著已經被汗水浸透的白色T-桖,淺色休閑短褲,一雙全球限量版的白色運動鞋。在路燈的照耀下,他修長的身影似乎都印到了南潯的腳下。
南潯慌神,心緒一動,這就是多年前的葉渡啊,沒有西裝革履,沒有精明算計。
葉渡靠近幾步,閃爍的眸子,似乎星辰流轉。
高個子見南潯還有幫手,立即示意其余三人人兩前一后的圍上葉渡。覺得南潯一個弱女子,一個人對付足夠了。
見南潯受傷,葉渡面色一沉,還不及年前的謀面男人反應,便率先揮拳而上,只聽的'噠'的一聲,什么東西掉落在了地板上。尋聲而看,原來是那人的一顆大牙。
另一人忽的快速撲向葉渡,手里拿著拿著不知道在哪撿到的拳頭大小的木棍。眼看木棍就要落在葉渡頭上,南潯眸子掙得老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只見葉渡后退半步,輕巧避開,木棍最后打在地上,霎時,木地板做的人行道裂在一道縫。
見到葉渡無礙,南潯才松了一口氣。忽的雙手抓住圍欄,借力一躍而起,腳上發力,提現高個子。
高個子冷笑一聲,抬手打開南潯的腳,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高個子以為南潯要掉在地上時,她卻忽然將另一只腳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手掌一番,頻空翻了個面,再一次正面踢向自己。
高個子來不及反應,只得生生挨著這一腳,受力連退后好幾步。只覺鼻子離有什么東西流出打濕了遮臉的口罩,伸手去摸,竟然是血。
再看看葉渡那便,自己的人已經被他打的都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自己又在南潯這里吃了虧,心里暗罵:誰TM的告訴我江臨意是個弱女子的!
心下一橫,抽出腰間匕首,頓時銀光乍現,在寥寥黑夜極為刺眼。
南潯因剛才動作幅度太大,腹部疼痛加重,面上更是多出了許多冷汗,半僂著身子,似乎這樣才能減少些痛楚,全然不知危險的再次降臨。
“呃……”一聲吃痛的悶哼聲,將南潯重新扯回現狀。葉渡背對著南潯,把她的視線擋的死死地,一點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何事!
葉渡緊鎖著眉頭,眸子寒光一現,抬腳踢向高個子,南潯只看見高個子被踢的連飛帶滾了好幾米遠。
南潯才松了一口氣,卻在低眸時瞥見了葉渡的腰間,只見那雪白的衣裳正在一點一點的變成紅色,渲染成一朵耀眼而十分詭異的花。
“葉渡……”南潯起身扶著搖搖欲墜點的葉渡,微顫的聲音中帶著些慌亂。
葉渡!身后的女人叫他的名字!葉渡原本就晃悠的身體,忽然一下子顫了幾下。
“我們快走……”葉渡開口道,轉身拉起南潯的手就往外跑。
南潯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任由葉渡牽著,跑了起來。
葉渡的背影挺拔修長,堅毅中帶著溫柔。似乎這樣的身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住進了南潯的心底。
跑了一會,南潯忽的回神。見身后不遠處,那幾個男人已經跟了上來。開口道:“我的車就在前面!”
索性,南潯走的不算遠,兩人只跑了幾分鐘就到這停車的位置。
兩人上車,南潯發動車子時,葉渡腹部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著血,已經染透了他大半的衣衫。
南潯的身體也是止不住的發抖,不知是在害怕,還是心慌:“我……我送你……去醫院……”
葉渡緊緊捂著傷口,試圖止血,卻是無用之功,臉色也是愈發的蒼白,他緊緊咬著牙,說:“不能去醫院。”
南潯驚眸:“你傷的這么嚴重不去醫院,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南潯只覺得心臟疼,這種血液流失的感覺,她在清楚不過,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啊。
“不能去醫院,不能讓人知道我受傷!”葉渡再次開口,帶著些不容置疑的語調。
南潯來不及多想,立即掉頭向'東麓驛境'而去,然后讓葉渡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響了好幾聲,電話才被人接起。
葉渡調了最大的音量,按下免提,將手機放在兩人中間。
“喂……哪位?”電話那頭許亦守疑惑的問道。周遭有些吵鬧的聲音,想來是還在聚餐當中。
南潯聽見許亦守的聲音,眉間稍稍安定片刻,可是身旁,逐漸臉色蒼白的葉渡卻讓她心慌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