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了一月有余,天氣漸漸轉涼,江千峰雖盡力練習,卻也始終參不透如何才能把體內真氣化為劍氣從掌內擊出的方法。
這一日,蔣鳳年不再瘋瘋癲癲的對著墻說話,他走到江千峰面前,說道:“臭小子,功夫練習的怎么樣,使出來讓我看一看。”
江千峰尷尬的摸了摸頭,恭敬的對蔣鳳年說道:“師伯,不是弟子不努力,這法門我也背的滾瓜爛熟,但是就是不能將真氣從掌內打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難道我練習的方法有錯嗎?還是我的內力還不夠深厚,反正不論我如何使盡全身力氣,怎么也不能將體內的真氣打出。”
蔣鳳年罵道:“你個臭小子肯定在偷懶了,要不怎么會練不會,原以為你是個練武的好材料,沒成想倒是個廢物。”
他說完話,抬起頭,從牢頂的那小小的窗戶呆呆的望著天空,怔怔的不說一句話。
忽然一片樹葉從窗口的鐵欄中穿越而過,慢慢的在空中翩翩起舞,蔣鳳年緊緊盯著那片樹葉,眼睛一亮,好似看到寶物一般。江千峰不解,疑惑地望著他。
只見蔣鳳年伸出右手,張開手掌,那樹葉不偏不倚的落到了蔣鳳年的手心中。
他稍微想了想,然后對江千峰道:“臭小子,把這樹葉先拿著。”
他將樹葉遞給江千峰,然后指了指離江千鋒幾丈遠的地牢頂部墻壁上有滲水的地方,繼續說道:“臭小子,看到那從牢頂墻壁上掉下來的水滴沒有,你先給我盯著水滴一直看,從它在牢頂墻壁形成水滴,然后到落到地上,要看的清清楚楚。
你要凝神觀看,等你看清了水滴下落的方向、速度,然后在用手將這片樹葉甩出,在水滴下落過程中將水滴接住,這樣你就能夠練習如何穩住心神,對你練習天罡真氣也是有幫助的。
我之前說過,練習天罡真氣,難就難在意念的控制上,等你能夠把樹葉從手中甩出并在空中穩穩的接住那水滴,便學會了控制意念的要領。現在就趕緊練吧。”
“師伯,我記住了,請師伯相信我,我一定能盡快學會,把您從這里救出去。”江千峰恭敬的答道。
蔣鳳年嘆了口氣,又望了望窗外,緩緩的說道:“我一個人在這地牢里待了那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小師妹也不知身在何方,出去了又能怎么樣呢?她還是不肯見我,現在莊師弟已經不在人世了,過去的事情也如過眼煙云,一笑而散了。”不覺間,兩行熱淚從他眼中落了下來。
他呆立了一會,又說道:“小子,你我算是有緣,你既然偶然習的莊師弟的功夫,也就算是我們逍遙宮的弟子,我將內力傳授于你,并教你天罡真氣法門,也不算是違背門規。但你需答應給我三件事。”
“師伯,別說三件事,就是三百件事,弟子也當盡力而為。”江千峰道。
“好,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要替我報仇,暮長風挑了我的手筋腳筋,把我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里十年之久,決不能讓他一死了之,那樣也太便宜他了,你要替我把他手筋腳筋挑斷,仍在這地牢里,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百倍、千倍、萬倍嘗嘗我所受痛苦的滋味。”說完,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江千峰試探的問道:“師伯,那暮長風是可惡,但是如果這樣折磨他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蔣鳳年怒喝道:“你說什么,你個臭小子,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不是拜他所賜嗎?”
江千峰連忙應道:“是,師伯,弟子知錯了,弟子謹遵您吩咐便是。”
蔣鳳年又道:“這第二,便是你要替我找到小師妹,不論她生或死,你都要給我找到。如果在你找到之前我已經不在人世,那你也要到我的墳前告知我一聲,我好了結這今世孽緣,才能安心輪回轉世。”說完,嘆了口氣。
他頓了頓,然后說道:“這第三件事,便是你作為逍遙宮的嫡傳弟子,要找到當世‘劍神’淳于劍,與他的嫡傳弟子比武,并且打敗他,一雪當年峨眉山金頂比武大會前恥,否則我死不瞑目,就是不知道那該死的老頭子還有沒有活在世上?!”
“師伯,您剛才說淳于劍?之前他也來這鏡湖莊上參加此次英雄大會,那老頭看起來弱不禁風,別人都說他是當世‘劍神’,雖然他武功高強,但我之前還是持懷疑態度,您竟然這么說,他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想不到他也來參加這個大會,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那老頭子來這里有什么目的?”蔣鳳年自言自語道。
隨后又道;“你個小娃娃知道個啥,當年那淳于劍憑借青龍劍法橫行天下,獨步武林,江湖難逢敵手。在峨眉山金頂的比武大會上,力挫少林虛云方丈、昆侖光步塵掌門、武當山靈竹道人等江湖各大高手十余名,名揚天下。
當年我和莊師弟、小師妹三人年輕氣盛,三人合力與其比試,仍敗在了其絕技‘人劍合一’之下。當年那場比武大會,現在想想看,還是心有余悸。”
說完,便敞開胸前衣服,指了指左胸前的劍傷說道:“這個劍疤便是當年那淳于劍刺中我留下的,幸好我命大沒死。”
“咦,師伯,您不是說是比武大會嗎?為什么還要以性命相搏呢?”
江千峰疑惑地問道。“高手之間過招哪里會精準的把握分寸,每個高手在使出絕招之時,并不能真正像切磋武藝那樣,那是在兩人武藝相差懸殊較大的情況下才可以。高手之間過招,必須要全力以赴,一個小小的疏忽可能就會命喪黃泉。
不管如何,臭小子,你要好好把莊師弟和我所傳的武功學好,與淳于劍的弟子比武,一定要打贏,否則我死不瞑目。剛才我說的這三件事你都記住了嗎?”
“師伯,我都記住了,您放心。”
蔣鳳年微微閉了閉眼,緩慢的說道:“好了,我累了,你去練習吧,不要偷懶。去吧,去吧。”說完,便走到墻壁邊上,后背靠在墻上閉目養神起來。
“是,師伯。”江千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