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看出了慕凌凡的欲言又止，秦歡并未著急回答。

　　“那日在秦府，秦大小姐與秦大人的反應著實奇怪。女兒好端端的回來了，非但不高興，反而一口咬定你不是秦歡。”

　　“況且，連我都能察覺到你身無靈力，秦大人怎么會看不出？看出了卻還如此，我只能想到一個答案。”

　　慕凌凡頓了頓，雙目微瞇：“那就是……他在包庇什么人。”

　　雅間呼吸聲清晰可聞，秦歡靜了片刻，終于點頭：“是秦淑云。”

　　二選一的選擇題對于秦天并不難做。

　　一個是天之驕女。

　　一個是地之螻蟻。

　　無論如何，他都會幫秦淑云把這件事給瞞下來。

　　得到肯定的回答，慕凌凡氣的漲紅了臉，轉念一想，又泄了氣。

　　人家六小姐十幾年活的好好的，秦淑云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下手，要置她于死地，不正是自己造成的么？

　　他看起來雖玩世不恭，可自幼在皇宮里生活，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只略一思慮，就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當下面對著秦歡，如坐針氈。

　　此時，店小二已經依照吩咐，將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了上來。

　　秦歡正欲喂白貓，倏然聽見椅子被碰撞開的聲音，一抬頭，卻見慕凌凡整個人彎腰，連身份都不顧，沖她鞠了個躬。

　　“對不住，是我當初沒有考慮周全。父皇喜愛器重我，就連妃子的人選都替我做主。”

　　“秦大人身為父皇的左膀右臂，他的女兒是很好的選擇。但我不愿意娶一個不愛的女子為妃。我原想，對父皇說喜歡你的話，父皇一定會打消念頭。”

　　“沒想到竟害了你……若不是好運，恐怕連尸骨都找不到了。”

　　慕凌凡不知道，秦歡能活著回來根本就不是“好運”。

　　而是，這具軀體里的靈魂早已經換了人。

　　夾菜的手微頓，秦歡道：“坐下吃飯。”

　　“你…不生氣？”

　　秦歡眼皮都沒抬：“生氣除了自找不快還有其他作用？”

　　一句話噎的慕凌凡差點被口水嗆到，他悻悻地坐了回去，“秦姑娘，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很傷人。”

　　“沒有。”

　　“呃……當我沒說。”慕凌凡懶洋洋的靠在桌邊，神色有些落寞：“你一定覺得我很差勁吧，竟然利用一個靈根枯萎的女孩。”

　　“我嘴上說著不愿被皇室束縛，不愿娶自己不愛的女子為妻。原來心底里，跟宮里那些人沒什么區別。”

　　他自嘲似得低低笑了一聲：“我倒希望你怪我，至少，我還能有補償的機會。”

　　秦歡微微皺了皺眉。

　　好吵。

　　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不是他說請吃飯商量要事的嗎？

　　清亮眼眸落在慕凌凡身上，秦歡不悅道：“不愿意，就走。”

　　“靠別人治標不治本，只要你身為太子一天，利益永遠都會圍繞著你。”

　　“走？”慕凌凡喃喃了一句，嘴角霎時揚起笑容，“對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我就不信，父皇能派人一直追。”

　　“秦姑娘，多謝提點。”他興奮地望向秦歡，卻見秦歡已經低下頭吃東西，視線頓時就落在了兩頰。

　　一望之下，慕凌凡脊背便竄上一股涼意。先前心中思慮著事情，是以他并未在意，現下才驚覺，昨日還遍布鞭傷的臉，今日就光滑如初……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服用丹藥，也不可能有這般快的效果。

　　一時間，秦歡在他心中的形象，陡然神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