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頭的白胡子老頭被先前進去的小男孩扯著走了出來,手里端了碗蓋著厚厚青菜的飯碗,胡子上還沾了些米粒。老頭穿著素白的衣袍,身體精瘦,但雙眼卻神采奕奕。他的身后還跟了個腰間別劍的青年人,穿了身水藍色的衣服,緊緊的跟在老頭身后。
“呦!”老頭看到小九和臭花眼里忽然亮了一下,臭花害怕的牽住了小九的袖子。“兩個娃娃要來拜師?”老頭的聲音有些尖銳,但卻并不讓人覺得刺耳,反而有些和善。小九笑道:“是的。”老頭將留著長長指甲的手伸了出來,他的手枯槁難看。小九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老頭這是要摸她的靈根。
老頭輕輕將手指搭在小九的手腕上,一手端著飯碗,神色凝重。“這個娃娃的靈根不錯。”老頭眉開眼笑的看著小九。露出了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小九也報以微笑。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把自己的靈脈變成最差的樣子,但卻沒想到,她還是高估了人界。老頭將手湊近了臭花,示意臭花將手遞給她,但臭花明顯有些懼怕這個老頭,她使勁扯著小九的袖子。
“你不是要保家衛國嗎?這點勇氣都沒有?”小九壓低了聲音,對臭花說。果然這樣一說,臭花就把手遞了出去,表情視死如歸。老頭有些傷心:“我又不會吃人。”他將手指搭在臭花的手腕上,臉色有些沉。
“這個孩子的靈根不是很好啊。”老頭有點惋惜的看著臭花,臭花臉色同樣有些難看,仿佛這個老頭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小九只是轉頭看了眼臭花,并未說半句話。“那我們可以拜師了嗎?”小九問。老頭面露難色:“你倒是可以,倒是她。”他用目光指了下臭花。“她不太夠格。”
臭花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淚水,她拽著小九的手有些用力,努力抿住嘴不哭出聲,但是眼淚還是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老頭可不會吃臭花這一套,他俯下身,慈祥的對臭花說:“小娃娃,哭是沒有用的。”“那這樣。”小九出聲打斷老頭:“我留下,她來幫你們打理事情如何?”
“我們這里可沒有閑錢養閑人。”一直在老頭身后呆著的青年開口了,語氣生硬難聽。“住嘴。”老頭回頭喝了一聲那青年。“她只是靈根沒有你那么好而已,又不是不可以修煉!”而后他又指著小九道:“她的姐姐的天賦不知比你好了幾十倍!”小九抬頭看了眼那青年,沒成想那青年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小九回他個挑釁的微笑。
那老頭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直起身子,指著小九和臭花大聲道:“從今天開始,這兩個娃娃就是我們玉桐山的第十六和第十七弟子了。”
臭花踮起腳,不可置信的問小九:“姐姐,這老爺爺手下我們了?”小九點頭,抬手對陳木揮了揮:“快開門,我們要進去。”陳木連忙走過來。
“我是你們的十三師兄。雖然你比我大,但是你還是得叫我十三師兄。”陳木壓低了聲音道。臭花看起來對陳木比較親近,喊了陳木十三師兄,倒是小九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陳木也沒有勇氣去讓小九開口叫他十三師兄,他轉身拉過先前去叫師父的男孩,還未等陳木開口,那男孩就興高采烈地握住臭花的手:“我叫王薄雪,是你們的七師兄。”臭花被他的熱情嚇到了,小聲叫道:“七師兄好。”王薄雪對臭花露出了個燦爛的微笑,雪白的牙齒瞬間接觸到了空氣。小九仍然淡淡的應了一聲,她有些疑惑地重復了邊王薄雪的名字:“王薄雪?”王薄雪忙解釋道:“我娘曾經見過次雪,她說那雪薄薄的一層,晶瑩剔透的可漂亮了。所以才給我起的名字。”小九恍然大悟,她點點頭。
青年已經尾隨著老頭走了回去,小九一指青年的背影問:“他是誰?”陳木搶先道:“他是我們的大師兄,修煉天賦很好。”王薄雪連忙補充:“就是?有時候有點太兇了。”陳木小大人一樣的拍拍臭花的肩,卻看向小九:“你們最好不要招惹他。”
小九直接忽略了陳木的建議,只是個有點修為的人,她有何懼?
“那老頭...”小九覺得自己措辭不太恰當。“師父他什么時候會給我們開靈脈?”“天色已晚,估計明天吧。”陳木道。“你們先跟我去空的屋子里住下吧。”陳木像個小管家一樣帶著小九和臭花往一邊的小屋子里引,王薄雪則是撈起凳子上的碗繼續吃了起來。
陳木引著她們去到了一個不大的小屋子里,屋子里還有個女子,看起來只比臭花打了三四歲。“三師姐,師父新收的兩個徒弟。”
被陳木稱作三師姐的女子正在梳妝,聽到陳木喊話也沒有動作,還是在那里梳頭。屋子里有四張床鋪,中間有簾子隔開,但現在三張床鋪上堆滿了東西。可以看出來最里面的一張是另外一個人所住,另三張床都被這個三師姐所霸占。
陳木聲音變小,似乎有些懼怕三師姐:“三師姐,可不可以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嗯,一會兒。”三師姐繼續梳頭,就連臉都沒轉過來一下。陳木看了臭花一眼,決定顯現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丟臉。“三師姐,她們倆還在這里等著呢!”
“我知道了!”三師姐別催的有些惱怒,她轉過頭來,瞪了陳木一眼。陳木被她的氣勢嚇得有些慌神,但是還決定要說點什么。小九抬手攔下陳木,拉著臭花走了進去。
小九對陳木揮揮手:“你走吧。”陳木不放心的看了眼臭花,在門口躊躇。
“你到那張床。”小九指了指從里數的第二張床對臭花說,“我這張。”小九選擇了離三師姐近的那張床。她抬手將簾子拉上:“你再不拿走,床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