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夜無事,但這一夜秦明就沒怎么睡著,倒是身旁的葛嬰,可能是累著了,呼呼大睡,鼾聲大震。
清晨天色微亮,士兵們陸陸續續起來,一個個的精氣神明顯要比昨天好了不少,有了基本的規矩,有人為他們放哨,可以讓他們睡得安穩不少,經過一天的殺戮,讓活下來的人實著累的不輕。
吃過干糧,填飽肚子后,兩百號人同昨天一樣,分為兩隊沿著官道向樊城靠近,不同的是,今天秦明找來了幾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讓他們先行一步,先前打探,若有發現敵軍,或是友軍,也好立即回來報告。
有了幾名探路的探子,讓秦明緊繃的神經松懈不少,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他的傷勢在昨天的戰斗中,吸取敵人精血化作的白煙時就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種恢復速度讓他大感不可思議。
今天的行軍速度明顯比昨天十人要慢了許多,畢竟人多了,行走起來動作大,且容易磕磕絆絆。
時過響午,林中露水干透,秦明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烈日,招呼大家原地休息進食。
一聽到休息,葛嬰連忙小跑上前,帶著稀里嘩啦軍牌碰撞的身影,來到秦明身邊,將行囊中的干糧拿出。
兩人就地坐下,身邊圍攏了被不少的士兵,他們的眼中多多少少對秦明都露出崇敬之色。
秦明拿起一塊干糧,在嘴中咀嚼,這時一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士兵,手里捧著水袋,小心翼翼上前“秦大哥,喝水。”
少年士兵看上去有些瘦弱,雙手微微顫抖,看著遞來的水袋,秦明內心頗為不適滋味,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值年少青春時,卻要在戰場上你死我活。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是他不能改變的現實。
葛嬰下意識的擋在秦明身前,他是秦國的公子,不管怎樣落魄,好歹也是公子,以前吃的東西都會有人試毒,就連這兩日的干糧也是他嘗試過再給的秦明。
秦明沖他擺了擺手,接過水帶,葛嬰還想說什么,秦明一個口喝下,抹了抹嘴,沖著那少年士兵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士兵被秦明一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小聲道“回稟將軍,小人名叫葉青。”
秦明點點頭,將水袋遞還給他,正要說些什么,突然他的耳朵微動,身子一震,沖著眾人低聲道,“大家速速隱覓起來,有人來了!”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前方叢林中一個人影正向著他們竄來,待他看清來人之后才松了口氣。
“將軍,前方有敵軍正沿官道上出現敵軍,正想我們這邊而來。”
來人正是秦明派出去探路的斥候,邊喘著粗氣邊急聲說道,在他們心中依然啊秦明當做將軍。
“有多少人?”秦明冷靜開口問道。
“屬下不敢靠的太近,沒看清楚,不過少說也有數百人之多,他們還有大量的馬隊。”
“這么多人,”秦明身子一震,已他們目前的兵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那么多敵人。
正當他還在思索是戰是逃的時候,身旁葛嬰開口道,“確定是敵軍?”
“確定,屬下遠遠打著趙字的旗幟,”那名斥候肯定道。
“還打著旗幟,”秦明和葛嬰兩人下意識相視一眼,從對方得眼里都看出一絲擔憂。
有戰馬,又打著旗幟,想來定不是普通的軍隊,少說敵軍將領也是個將軍之類的。
容不得秦明再過多想,他當機立斷立即對周圍的眾人說道“讓兄弟們全都躲起來,把各自身前的東西收拾一番,盡量不要被敵軍發現蹤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出聲。”
“明白,”事關生死,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紛紛向眾人下達秦明的命令,同時有人穿過官道,向王彪那邊傳達命令。
派出去的斥候為他們爭取了不少的時間,葛嬰一邊指揮著眾人隱覓,內心也越來越佩服起自家公子,別人都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自家公子昏迷三日當刮目相看。
等兩百多人把現場收拾干凈,全部隱覓在樹林之中,這時,官道上才隱約出現大隊人馬的身影。
秦明躲在據官道不遠處,他的目力驚人,雙眼微瞇,一眼看去,果然人數不少,行走在官道上連綿不絕,何止數百人,目測一番上千人都有。
隊伍前方屹立這一道紅色旗幟,上面寫著一個大大趙字,再看他們統一紅色服飾,不是趙軍還是誰。
這么多敵軍,他不敢大意,稍稍往深處挪了挪,躲在樹后隱秘身形。
漸漸的官道上的趙軍越來越近,士兵行走聲,馬蹄踐踏聲清晰入耳,秦明的神經也越繃越緊。
等到對方離他們又接近一些時,一旁葛嬰終于看清官道上大量的敵軍不敢吱聲。
趙軍兩隊騎兵打頭,走在隊伍前頭,時不時在密林四處張望,顯得小心翼翼,其次又是一排排步兵,手持長矛,踏著輕快的腳步,而后又是一隊騎兵,圍著一座囚車謹慎護衛,看他們的樣子很是在意囚車里的人,在囚車的后面又是一排排步兵,最后又是兩隊騎兵壓陣。
囚車里一個頭頂玉簪,五官俊美,相貌絕倫,膚色白皙,眉宇之間透著一絲英氣,看其穿著應是一名將軍模樣。雖然是男子裝扮,但秦明一眼就看被囚之人是一名女子。
“秦國還有女將軍?”在秦朗的記憶并不知道,秦明下意識小聲開口道。
“女將軍?”旁邊葛嬰一愣,尋著秦明的目光看去,還真別說,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囚車里被囚之人是女子,單單那一身裝扮便和男人無疑。
“女將軍,女將軍!”葛嬰看著囚車嘀咕道,突然他雙目一閃,想通囚車里的女將軍是誰了。
他的內心極為激動,身子隱隱顫抖起來,聲音顫抖開口道“公子,可愿賭上一把!”
“賭?”秦明疑惑開口,被葛嬰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問懵了。
“沒錯,若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那囚車上之人,定是我秦國四大家族之一子家的子大小姐!若是公子現在將其救下,以后不論怎樣都會多一條退路,不說以后,就說現在想要在軍中立足,攀附上子家這樣的權貴在軍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不過眼前敵軍眾多,能不能將其救下來就不好說了。”
眼看那囚車就要從他們面前經過,葛嬰語速極快,等待著秦明的決定。
秦明雙眼一瞇,的確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若能成功將子家大小姐給救下來,那么自己在這軍中的地位定能水漲船高,對他將來好處只多不少,說實話他有些心動了,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從未想過用秦朗的身份生活下去。
但是眼前之人若真是那自家大小姐,想必眼前押送的隊伍中定然也有修為高深之輩。
“你怎么就能確定那是子家大小姐?”秦明冷靜分析道。若真的是,那么前線的戰斗該是多么的慘烈,一個萬軍的統帥都被敵軍給生擒了。
“屬下,不敢確定,所以才說是賭!”葛嬰目光沒有離開過囚車上的女子,試圖能從他身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