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閣,位于整個許家族學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座木結構九層高塔,下面五層是許家家學藏書之所,上面四層是族學里導師日常辦公的地方,學正許叢林的辦公室就在最頂層。
以景許的身份,原本是不能進入亭山閣頂層的,但現在她有許叢武帶著,一路暢通無阻走到頂層許叢林面前。在許叢武向許叢林匯報情況的時候,景許站在門外遠眺族學里的風景。
亭山閣又高位置又好,從這里放眼看去能把整個族學看得清清楚楚。景許只多看了幾眼,就發現了許家族學格局里藏了秘密。
族學分為四個大部,每個大部又分有兩個小部,加上亭山閣在正中心,這個族學從地理分布上被切割成了九大塊。每一個部分規模不盡相同,但都有一個相對較高的建筑物作為中心點。景許推測這是一個什么特殊的陣法或者別有大用的排列,她盡可能用心地把所有的格局記下來,打算回去了再慢慢研究。
“你在看什么?”一個唇須修得齊齊整整有棱有角的中年男子牽著一個總角小兒站在景許身后,似乎對她的所作所為有些懷疑。
“善表哥。”景許認得他是“筱”字輩的大哥,族長家的長孫許筱善。許筱善向來走君子路線,也沒有為難過許筱璟,雖然許筱璟認為他是個偽君子,但景許覺得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好打交道。在沒有觸及他的真正利益之前,偽君子絕對會是一個真君子,他是要顧及顏面的。
“我看你在這里走了一圈了,在看什么?”許筱善望向景許方才遠眺的位置,除了族學的樓宇和花木,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善表哥,我從來沒有機會走到亭山閣頂,第一次上來有些好奇罷了。”景許這話說得也沒錯,以她的身份,平時確實不可能走進亭山閣,更別說登頂了。小女孩好奇也很正常。
許筱善點點頭,扯了扯身邊的小兒,說:“怎么不和你璟姑姑打招呼。”
那小兒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許筱璟,有些不情愿地抬手行禮:“亦楠見過璟姑姑。”
景許不閃不避,接了他的禮,那許亦楠更委屈了。景許才不管他心里又什么不平的,作為長輩,她就能受得起。
“筱善來了啊。”許叢武從室內走出來,許筱善行了個禮,許叢武一把將許亦楠抱起來就親,惹得那孩子嗷嗷直叫。“四爺爺,亦楠已經是大孩子了!”
“毛都沒長出來,算什么大孩子。”許叢武不顧許亦楠的抗議,繼續把他抱在懷中,說:“正好,一塊兒進去吧。筱璟進來。”
景許“哦”了一聲,跟在許筱善身后幾人身后,緩緩進入室內。
許叢林是個風雅的人,起碼從室內擺設環境來看時這樣的。靠著墻是一排書架,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各種藏書,書架上一塵不染顯然時常有人打掃。墻上掛著一些看起來有了年代的字畫,實木的書桌旁蹲著一個大瓷壇,里面豎插著許多卷軸。桌上的精巧爐鼎正在冒著淡淡的輕煙,使得整個屋子里都充滿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許叢林一身灰白的袍子背著手站在窗前,聽到聲響才緩緩轉過身,目光深邃有力,直直盯著景許不放。
“你身上戴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