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什么?報復嗎?”溫涼宥猛地上前,像是護雞仔兒的老母雞似的,將小姑娘跟前的離笙拉到身后。
“報復?你覺得她現在值得浪費我的時間嗎?”
陸霆深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列,他的目光是沉定的涼薄,里面幽邃的漆黑仿佛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陸霆深你怎么狠心說這么傷人的話?”溫涼宥嗓音低喝。
他何嘗不知?青春的流逝并沒有治好女孩兒心口的傷。從他身后傳來的那抹不明顯的顫抖,他就知道。
陸霆深沒有再回答溫涼宥的話,而是側頭看向了親密依偎在溫涼宥身邊的離笙,嗓音清涼:
“你對他用情還真深啊,這么多年還是沒變。”
離笙迷離著眼,模糊的視線仍可以看清那雙帶著恨意的眼,她動了動唇,卻發現現在好像什么解釋都變得無力。
她捂上了疼得像是被碎片刺的遍體鱗傷的心口,手心下的溫熱是血液的溫度。
那年的離開,并不是那么順利,他曾經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竟寧愿忍受著她的辱罵,也一次次的去她最愛流連的地方等待。
直到那一晚,他看到了自己窩在溫涼宥的懷里淺笑親昵,更是聽到了她對他說“看到了嗎?我有了新歡,不要你了。”
……
“陸霆深你——”溫涼宥沒看離笙也知道她受傷的神情,正想要替她討回公道,就被一道女聲打斷。
“霆深——”
嗓音是獨屬于女人的溫婉,她的步伐由遠及近,細高跟在路過離笙身邊時,她聞到了一股溫淡甜和的香。
撲入鼻腔時先是沁香淡雅,后又帶著令人極舒適的底蘊慢慢擴散開來。
她的腳步在陸霆深身旁止住,伸手摸了摸坐在板凳上的小女孩兒的頭發后就轉過身看向離笙和溫涼宥。
“我是蘇若,想必這位就是最近風聲鵲起的溫氏掌門人溫涼宥吧?”說著,伸出了手。
“你好。”溫涼宥面對蘇若的第一直覺就是莫名的不喜歡,但多年來良好的修養還是令他禮貌性的握手。
等蘇若看向離笙時,也伸出可手。
“你好,我是離笙。”離笙臉帶笑意的和她握了手,可心尖卻像是被利刃割過的痛。
蘇若,是蘇家大小姐,也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律師,更是被多次狗仔爆料:是權威音樂大師最為親密的異性。
“去結婚吧!”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
那一晚,她都窩在溫涼宥的懷里,他靜默抿唇,卻整整看了一夜,最后,他好像真的妥協了,他的深情柔軟不再,是如深淵般的幽冷淡漠,說完那句話就走了。
再見時,就是離笙路過機場時大屏幕上直播的婚禮現場……
她想……那場婚禮終究是完成了吧?
“原來你就是溫氏掌門人捧在手心里呵寵的人啊。”
蘇若故意頓了下,眸底瞥了眼身邊的男人,看他一臉的風輕云淡后繼續道:“看二位這么親密是修成……”
“蘇若——”陸霆深打斷她,冷冽的聲音分貝不小,著實嚇的女孩兒身子一哆嗦,就蹭到了桌上的茶水。
因為她是坐在陸霆深右邊的,所以滾燙的茶水就順著桌沿流到了他的右手。
蘇若自然第一時刻就注意到了,趕忙拿了毛巾擦他手上的水漬。
離笙正低著頭縷溫涼宥的事,但當她抬頭看到兩人親密的畫面時,整顆心就再也顧不得那些事了,滿滿都是不停涌出的酸水。
她就那么看著那個女人一臉憂心的擦著他的手,看著他雖然一臉冷淡,卻又任由身邊的女人為他擦拭。
等等,冷淡?好像他整個過程中都是那么淡漠,包括熱茶燙的他手背發紅也是一臉平靜。
他的舊疾不是被治好了嗎?難道……
離笙的心像是突然被拋到了最高點的彈簧,那個從不敢想的念頭一遍遍在她心中滑過。
陸霆深自然注意到離笙的愕然,深邃冷清的眼里是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淡漠。
他右手撤出蘇若的掌心,又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女孩兒的桌上。
離笙看著他流暢的動作,心頭的荒念也就消失了。是了,要是沒好,陸霆深的右手不會像現在這般行動自如。這么想著,她的心尖好似愈發的疼了。
溫涼宥一看手上的表,也沒看陸霆深和蘇若,溫和的對離笙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他們的動作很快,快到蘇若只來的及說了聲“那我們下次再聊。”就眼瞧著溫涼宥摟著離笙的肩膀推了門。
陸霆深始終眼神幽涼的盯著離笙肩膀上的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才沉聲對蘇若說:“今天就到這里,你帶著孩子先回去吧!”
“沒事的,孩子我會找人送回去,今晚我留在這……”
“蘇若——”陸霆深沉聲打斷她。
蘇若聽出了他的堅決,苦笑著說了聲“好”,就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而蘇若前腳剛走,陸霆深就披上了西服外套出了門。
隔著車窗,陸霆深盯著正嬉笑打鬧的離笙和溫涼宥,看著曾經的那個女孩兒就那么順其自然的攙扶著別人的手臂淺笑安然,看著她將那份獨屬于自己的依賴給了別人……
他的眼神漸漸從清涼轉變為沉痛,再慢慢充斥了怒意。
離笙,即使你的心里真的不再有我,我也絕不會讓你被其他人奪走。
他拿了手機,不知道對著另一頭說了什么,眉眼間是清列沉冷的淡漠。
過了一會兒,只見溫涼宥接了個電話后,原本臉上溫柔淺笑瞬間就消失了,他一扭頭,看到了陸霆深時,眼角的溫柔霎時變成了刀鋒滑過般的凌厲。
他真是有本事,竟能不動聲色下就動了自己手下正在運營的大項目,這么一來,溫涼宥不得不先去處理公司的事,那么笙笙……
他盡管有著萬般不愿,但還是將懷里的離笙交給了他。
“陸霆深,別以為你贏了,終有一天,離笙會主動徹底的離開你。”
“拭目以待。”陸霆深仍舊風清月淡,他接過了已經瞇著眼,雙頰通紅的女孩兒。
等溫涼宥走了后,陸霆深靜靜的凝視著離笙,他的眼神里有痛恨,卻也有著思念。
這個令他疼得抓心撓肝的女孩兒,這個令他用盡了力氣去疼愛的女孩兒,這個把他的溫情全都奪走的女孩兒,卻在他雨天病發之際,在他以為最幸福卻也最折磨的時刻,和他說了分手。
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她,整整5年的歲月,只要他還能睜眼,就從不曾放棄能看到她的機會。
“離笙……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酒意混著睡意已經徹底占據了離笙的理智,她看著前面重影的男人,伸手抓了抓,直到觸到那張溫涼綿軟的臉,笑了“抓到你了……抓到你了。”
可是她笑著笑著,卻又哭了,眼角里有晶瑩的光在流轉,憋的眼眶通紅,卻始終沒掉下來“抓到又怎樣?還是要放手,就像我的父親,在離去的那一刻,我也曾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衫,哀求他不要走。”
陸霆深聽言離笙的悲傷,心尖倏然疼了下,本是清冷幽涼的臉瞬間就像融化了的堅冰一般,慢慢變得溫暖柔軟。
她的模樣是如此的令他憐愛,那雙流光溢彩的美眸醉意朦朧,卻顧盼憐意,心頭的那些恨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那時候那么青澀無力啊,怎么承受的起家族落敗和親人接連失去的痛苦?只能接受了母親的“援助”……
“霆深……你是霆深嘛?”離笙抓緊了他的胳膊,卻又緩緩松開,眼里的炸亮一下子又熄了“怎么辦?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如此哀傷的話更是令陸霆深心潮翻涌,他道:“不……我們會重新開始。”
可他的這句話,因為離笙已見了周公并沒有聽見。
陸霆深看著睡的深沉的姑娘,又將她搖醒,后邊說邊將手里的明信片放到了她的懷里“聽著,兩個星期后xx醫院5樓3號辦公室等我。”
陸霆深由于工作原因,還有離笙有親人過來,只能按照溫涼宥說的,將離笙送到了xx酒店就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