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這樣的,但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你喜歡他。
“可是?”
“別可是了,除非你不喜歡他。”
小慧很干脆地說完了之后蓋上了被子,她已經詮釋了什么叫做“睡美人”了,楊蔓只好先放下她的疑惑和不安,端起塑料盆,去水房投洗衣服去了。
“原來你想過結婚啊!?”
剛剛小慧聽到后笑得都要看不到眼睛了。
“你沒想過啊?”
楊蔓懊惱自己又在胡言亂語,可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在小慧面前死磕。
“不知道。”
這么說著,小慧終于坐起身來:“也許沒想過吧,也許就想和他結婚。”
“還是別想了,就算你現在想明白了什么,在男人面前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你認為他好就可以了。”
小慧的話在腦海中回想著,也許她說得有道理,自己又不是不喜歡李云杰,也不討厭他湊到自己身邊,至于他的玩笑話,那也許真的只是玩笑,楊蔓覺得自己很可笑,之前那么主動,可現在算怎么回事?如果把事情告訴小慧,她一定也覺得自己有毛病,或者是太能裝了?二十多歲的年紀交男朋友,難道不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嗎?記得高中時班上那個叫小賀的女生說過,一定會和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結婚的,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自己呢?自己的將來會怎么樣呢?
懷著復雜的思緒,洗好了衣服,回到寢室的時候,小慧已經睡著了。
楊蔓把衣服晾在窗臺邊的繩子上,之后就坐到了電腦旁,她還特別抱著日記本,盤腿坐在凳子上,專心看著電視劇。
直到手機鈴聲響了,她才不情愿地按下了暫停鍵,轉身回到自己的床上,拿起了手機,是李云杰打來的。
“我在看電視劇呢!”
“吃飯啊?”
楊蔓一邊走到電腦桌前迅速關掉了電腦,可是又好像在猶豫“嗯……”
“別嗯了,我洗了一上午的衣服累死了,現在餓得兩眼昏花,難道你忍心讓我餓死啊?”
電話的那一邊,李云杰帶著哭腔在撒嬌。
“切!”
楊蔓不由得笑出了聲,她不知道小慧已經醒了,正像看電視劇一樣看著她。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想去食堂,嗯。現在就下樓。”
放下電話,耳邊又傳來了小慧“嘖嘖嘖”的聲音。
“你醒了?”
楊蔓換好了衣服和鞋子,背上了帆布包,看著躺在床上的小慧:“你快變睡神了,要不要我幫你打飯?”
“不用,我一會兒自己下去吃。”
這么說著,小慧終于起床了。
“那我先走啦!”
楊蔓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寢室,因為李云杰說餓了,她其實挺在意的,從四樓到一樓,她幾乎是跑著下來的。
“你怎么在這兒啊?”
剛走出宿舍門口,楊蔓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背對著自己的李云杰,于是她趕緊跑過去,就在快要跑到他跟前的時候,李云杰轉過身,楊蔓也突然停下來,笑呵呵的看著他:“你不會是一直在這兒站著吧?”
這么說著,她長吁了一口氣,不經意間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去哪兒吃?”
李云杰伸出放在外衣兜里的手,本想去牽住對方的手,可一瞬間就想起楊蔓不喜歡在人前這樣,他只好裝作整整衣服,又把手插到衣兜里了。
“去外面吃?”
“不要!”
楊蔓很堅決的回絕了,去外面吃太貴,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如果讓李云杰花錢,在她看來更是不應該的。
“去超市行不?我想煮方便面。”
楊蔓小心地說出口,雖然她認為李云杰百分百地會接受。“那走吧。”
果然,李云杰連想都不多想,往超市方向走去了,楊蔓抿著小嘴,跟在了他身后。
其實這個十一假期,校園里也算安靜了,那些大一的學生大部分都回家去了,而他們也會很乖的在今天陸續回來。
“夠不夠吃啊?”
這句話不是女生對她的男朋友說的,而是一個男孩子看著他正吃的狼吞虎咽的女朋友。
楊蔓抬起頭:“夠了!”
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吃,吃得比剛剛慢了些,一大碗的方便面加上一根香腸和一個雞蛋,已經快吃完了。
“我記得你說過吃不下方便面了?”
話這么說著,李云杰卻一直盯著楊蔓,看得很專注。
“有段時間確實吃不下去,可是后來又覺得挺好吃的,怎么都比尖椒干豆腐好吃。”
“多吃點兒,不夠吃再要別的。”
“夠啦!”
楊蔓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她本來想著克制著,結果又失敗了。
吃過飯后,二人在校外的林蔭路上散步,已經是深秋時節了,樹葉都黃了,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唉!”
李云杰的兩只手一直插在外衣兜里,他看著那些飛馳而過的車,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而在一旁的楊蔓瞪著大眼睛看到他像老頭子一樣,其實心里也在猶豫著另一件事。
好在她沒有猶豫太久,就在李云杰漫無目的的看風景的時候,楊蔓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這個舉動讓李云杰收容若驚,他轉回頭看著,楊蔓眨眨眼睛正調皮地看著他,這讓他不由得笑出來,抬起頭四處張望的片刻,一只手卻從口袋里逃出來,抓住了楊蔓的手,接著,二人相視而笑,各自心中得意著。
“回學校吧。”
又走了一段路,楊蔓覺得有點無聊了。
“走吧。”
對于楊蔓的要求,李云杰還沒有說過不,不只是因為她的要求太簡單,而就是因為她的那些小小的要求,讓李云杰覺得更加心疼她。
“問你個問題唄?”
和李云杰拖著手走在路上,胳膊蕩來蕩去的,楊蔓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她也漸漸地和他靠近了一些。
“什么問題?”
李云杰微笑著,他的心情特別的好,就像這秋天的天氣一樣,心里感覺暖暖的。
“嗯、我聽說男生們晚上睡覺前會講一些黃色笑話,是不是真的?”
“喂?”
看到楊蔓一臉的天真,李云杰佯裝生氣:“你這女生怎么什么都問?你是不是女生啊?”
“女生就不可以問啊?”
楊蔓白了他一眼就別過頭去了,看到她又撅起了嘴,李云杰笑得更開心了,他開始慢慢解答好奇寶寶的疑惑。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你說的那種偶爾會有,不過沒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們寢室除了兵兵都是悶葫蘆,他也是熄燈之后就躺在床上拿著手電筒看漫畫,看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們幾乎是不聊天的,有事兒說事兒。”
“原來這么無聊!”
楊蔓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今天上午真的洗衣服了?”
“當然了!”
李云杰瞪著他月牙似的眼睛看著楊蔓,生怕她不相信。
“我可不是那種懶人。”
“我知道。”
看著他像被冤枉的小孩兒一樣,楊蔓低下頭偷笑著,想來他平日里穿得干干凈凈的,原來都是自己洗的,楊蔓又覺得這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學校的澡堂旁邊有一家洗衣店,那里大多都是男生光顧,有人甚至拿著一塑料袋的臭襪子過去,老板還挺好心的給點兒“優惠”。
最終二人還是來到了教室,走廊里音樂傳來很舒緩的電視劇主題歌,楊蔓很想開著教室的門多聽一會兒,不過她還是把門關上了。
“這么喜歡聽啊?”
“是啊,你會唱嗎?”
李云杰伸出手,輕輕握著楊蔓的胳膊,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看到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渴望。
“我不會唱韓文歌啊,我只會哼調子。”
他這樣說著,拉著楊蔓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想聽嗎?”
“嗯!”
楊蔓很認真的點點頭,李云杰抓著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開始哼唱著她喜歡聽的調子。一直到他哼完,楊蔓始終盯著他看,從她的眼睛里,李云杰看到了自己。
“喜歡嗎?”
“嗯!”
楊蔓輕輕的點點頭,又忽然笑出聲來。
“傻子!”
李云杰忍不住抬起手按著她的額頭。
“哎呀!”
楊蔓仰頭大叫了一聲,隨即嘟起了嘴,她皺起了眉頭向李云杰抱怨:“這么使勁兒!”
“小傻子。”
李云杰又一次伸出手,而這一次,他的手放在了楊蔓的臉上,他修長的手指覆蓋住了她的臉頰,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除了呼吸聲和心跳聲,彼此都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看到楊蔓紅著臉低下頭眼神閃躲著,李云杰以為她還是很害怕,還是無法相信他,他能明白一些這個女生在怕什么,那個“魔咒”,他自己也沒有信心,他更不想讓她誤以為她是誰的替代品,而他自己到底是不是替代品,他不在乎,因為在寒冷的冬日,是她漸漸溫暖著自己的心,一個在以為是風平浪靜中度過的女孩兒,用她的溫暖、用她帶著傷口的口勿,再次讓他感受到了愛情。而她復雜混亂的心,他愿意為她撫平。
就在李云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的時候,楊蔓卻抓住了他的胳膊,她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這是一種暗示、一種肯定。
得到了這種暗示,李云杰終于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小心翼翼、又帶著非常火熱的氣息,而這一次,楊蔓沒有再躲開,她閉上了眼睛,迎接著他那軟軟的、熱熱的唇,知道兩個人的嘴唇完全貼在一起,吸允著、輕啄著,然后又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這是他們作為戀人的第一次接口勿。
“小傻瓜!”
口勿過后,李云杰摟著楊蔓,她是那么單薄、那么瘦弱,她的口勿是那么生澀,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可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問題,他喜歡她,喜歡她的種種。
“你喜歡抽煙嗎?”
靠在李云杰的胸口,楊蔓的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不過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很重要。
“不喜歡。”
李云杰回答得干脆,這讓楊蔓放心了下來,她抬起頭,很滿意他這個答案,“這還差不多,我最討厭煙味兒了。”
“還有呢?”
李云杰頗有興致:“不喜歡抽煙,是不是還有喝酒啊!”
“這個嘛、”
楊蔓遲疑了下:“別喝太多就行了,喝多了之后渾身酒味兒,不喜歡!”
“知道了!”
李云杰點點頭,表示完全贊同:“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看到李云杰像個聽課的小孩兒一樣,楊蔓閉上了嘴,怕李云杰誤會,又趕忙補充了一句:“暫時沒有了!”
“好吧,等你想到別的再告訴我!”
李云杰說著用手撥弄著楊蔓額前的頭發:“像個刺猬似的。”
“干嘛!”
楊蔓推開李云杰的手,理了理那幾搓頭發:“別弄亂了!”
“是!”
李云杰很嚴肅的答應后,立刻又笑著去撥弄楊蔓的頭發。
“嗯!都說別弄了!”
楊蔓干脆站起來后退了幾步,李云杰隨即起身,二人又在教室玩起了躲避游戲。
晚上八點多了,楊蔓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沒有寫日記,而是在寫電視劇的番外,她還不確定自己寫得算是什么,只是用她自己的理解,去改變男女主人公那令人悲傷的命運。
……
恩熙就這樣離開了,她的離開也帶走了我的愛,帶走了我火熱的愛,我一時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留在這片土地上,于是我向父親請了假,跟他說我要去旅行,去一個可以忘記恩熙的地方,因為她不屬于我,在那個世界,她和那個傻瓜一定生活得很開心,他們兩個騎著腳踏車無憂無慮的,而我、踏上了一段沒什么目標的旅途,卻不知道將會面對的是什么。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
空姐的微笑看起來很好看,從前的我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遇到那個女孩兒后,也許我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
……
這樣寫了一段后,楊蔓突然心血來潮,她坐到電腦桌前,打開了某個網頁,隨后開始噼噼啪啪的敲起了鍵盤。
(我和他是命運的安排,是一場浪漫的邂逅,在那個冬日,在飄著雪花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