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子背后都有江湖勢力為他們經營產業,尤其是與三大家族有關系的人,這些人與太子是死敵,他下手的時候都會有所顧慮,沒有十足的把握誰都不敢先在明面上招惹對方。
殊不知百慕遙音說能夠讓東街城十萬大軍血流成河的人就是她自己,編造一個皇宮里的大人物出來只不過是為了迷惑朱由和白衣男子,幾位皇子中最有可能幫助百慕遙音的就只有烏凌一人,然而現在大權旁落,在京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唯一能夠支撐他的是東山郡十萬兵馬。
朱由和白衣男子的確有了顧慮,相互看了一眼,下令禁衛軍住手,畢竟能夠讓東街血流成河的人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惹不起,縱使不知道百慕遙音說的是真是假,在官場多年早已形成小心謹慎的習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能夠保住他們少犯錯誤的鐵律。
“好,算你狠,這筆帳我們記下了,我們會將一切回稟太子殿下,走!”一天連續兩次來同一個地方,最后都是一樣的結果。
同一時間,赤書玉眾人趁著百慕遙音將大部分兵馬吸引過來之后,直接從東門闖出京城。朱由把守東門幾天都不曾看見梵音出現,于是獲知與梵音有關的女子茹琴出現在柏木客棧之后,他便把大部分兵力都調了過來。
等于把賭注放在了這家客棧,然而這一切終究要讓他失望,他上面那些人知道之后注定是一頓痛罵他是廢物之類的,當然他會把怒氣轉移到柏木客棧來,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剛才的話一經傳出便沒有收回的余地,太子甚至其他幾位皇子都會暗中調查柏木客棧到底屬于誰的產業,這也會成為他們爭奪的焦點之一,試問這樣一位厲害的人物誰不想得到?
今后客棧的人無論在誰面前說話都增加幾分底氣,不用低三下四委曲求全,這便是百慕遙音教給他們能夠在京城活下去的道理。
在場的眾人因為百慕遙音的堅持免受一場勞役之災,紛紛向她道謝。待眾人散去之后,向總管和百慕軒仁交代了幾句便回房收拾東西,天亮的時候離開京城。
眾人約好了第二天在京城郊外三十里處的官道上匯合,百慕遙音騎上上回從錢大貫府邸挑選的那匹寶馬就走,她發現其他人皆是沒有騎馬,只有她一人,顯然讓眾人有些羨慕。
朦朧的天色下,一行人順著管道向南方而去,為了避免被太子等人的耳目發現,眾人商量之后在一個商人那里買下一輛馬車,百慕遙音那匹寶馬現在變成拉馬車的了,為了不讓它太累,又買了一匹馬。
進入冬季之前,北方的寒風異常猛烈,永遠這樣吹著不會停止。記得六年前她與兩個侍衛在逃亡的路上曾被她們欺騙,然而過了這么多年那個傳言百年一次的大寒潮還沒有來,她有些懷疑自己在讀史書的時候是不是把寒潮發生的時間給記錯了。
通往京城和南方的官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大多是商人。有些小商人沒錢長期雇傭侍衛,在去京城交易的路上害怕被劫,所以托鏢鋦專門為他們護送,然后支付酬金,押送貨物的人馬中,很多都是鏢局的人。
想百慕遙音眾人一輛趕路的馬晨不見任何護衛,很容易被山賊盯上。在他們落單的時候,一群山賊從管道旁的樹林子里沖出來,一個滿臉胡須,頭發亂糟糟的人手中那把大刀往地上一放,嚇得馬立刻剎住車停下。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開……開。”
不知這人是故意的還是天生就是個結巴的人,短短十個字竟是讓他練了半天才念完,或許他是書讀少了,教書先生沒教好這幾個字怎么讀才會這般白癡,百慕遙音探出頭去,看著這些人很不耐煩,一掌將眾人呼飛,好似這些人從來沒存在過。
行至黃昏剛好到了通往南方的第一個驛站大本營,眾人決定在此過夜,明日繼續趕路。
東玄帝國國土太遼闊,南北相差幾萬里路,若是從北端到南端也要一年的時間,所以朝廷在管道指定的位置上允許商人建立客棧,至少有上百家,客棧附近有當地官兵在此鎮守,所以客棧大本營很安全。
京城處于帝國中部,離南華州八多公里,總共有七個驛站大本營,這里是第一個,被稱為南一號大本營,按照順序向外數,過后幾天她們就會抵達南二號大本營……
行至一家客棧門前,店小二從門里走了出來,看到百慕遙音眾人,很是熱心問道:“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別人還未確定進你家就問這些問題未免有些過早,不過不得不佩服這店小二的口才,硬生生將他們家客棧夸得天花亂墜,使得百慕遙音眾人動了心,選擇在他家住下。
這世道沒一點本事真是不好出來混,連一家客棧的店小二都有這等本事。店小二將人引進客棧之后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是其他人的活,掌柜的上前詢問道:“幾位客官需要住什么樣的客房?”
茹琴上前道:“四間房,普通房就可以了。”
“好嘞!”
就在赤書玉眾人進了客棧之后,一大隊鐵面具的人馬從京城的方向剛好趕來,拿著畫像四處詢問有沒有見過畫像上面的人。
畫像上面那人正是梵音,好在一路上她沒有露過面,到客棧的時候也沒人注意到她,很顯然昨夜她們夜闖東門離開的事情被太子發現,所以派遣鐵面衛隊前來追捕。
說起來鐵面衛隊是京城所有軍隊中戰斗力最強的,向來都是由皇帝陛下親自掌管,統一調派,然而最近這幾年來皇帝陛下已然不理朝政,提前將大事交給太子,沒想到他連鐵面衛隊的兵權都交了出來。
這次為了在西郡王面前扳回一局,太子可真是下了血本,這種明里暗里的斗爭最是讓人感到膽寒。
鐵面衛隊沒有在客棧停留,轉而繼續向南而行,抓捕人煩這種苦差誰都不敢怠慢,而且以鐵面衛隊的忠誠一向辦事都如此積極讓人放心。
第二日,百慕遙音眾人繼續前行,行至黃昏之時,忽然遇上幾名貼面便衣的劍客,眾人皆以為他們和昨天那些攔路的山賊一樣都是攔路搶劫的,即使他們穿的比較端莊百慕遙音同樣認為。
然而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人只是攔路注意盤查過往的路人,并沒有搶奪錢財,百慕遙音見狀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疑問。鐵面便衣人離他們太遠,手里拿的那張畫像到底是何人他們根本看不清。
行至他們面前時,馬車自然要被他們檢查,所有人都被叫下車,其中兩人拿著畫像逐一比對,看她們誰與這畫像上的人長得像,便會立刻拿下。
走近時看了一眼,百慕遙音眾人驚嚇一跳,上面的畫像正是梵音,不得不佩服宮里的畫師,能夠將人描繪的如此栩栩如生,似乎看了和本人一樣,若是拿當藝術品足以賣個好價錢,讓這位畫功深厚的藝術家半輩子吃穿不愁。
另一張畫像上面畫的是茹琴,她見了立刻向后退去,急忙道:“你不是說這些都是山賊嗎?手里怎么會有我們的畫像?”
百慕遙音也是無辜,湊到她耳邊輕輕道:“我怎么知道啊,荒郊野外的哪里會想到有官府的人,京城那群人真是有毛病,都跑這么遠了還敢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