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閃身沖到了百慕遙音面前,在小白還沒來得及躲避這個突然乍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的人的時候,文詣一手抓住小白提起來,疑惑道:“你來仙閣拜師學(xué)藝,怎么還帶著一只狐貍?”
小白在文詣懷里溫柔地躺著,沒有任何反抗,是文詣看上去溫和還是他們在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了,才會讓他們?nèi)绱擞H近?又或者是妖與妖之間本就心靈相通?
百慕遙音躬身道:“這是我六個月前在那片森林里見到的,當(dāng)時我發(fā)現(xiàn)她莫名其妙的跟著我們,又看著她可愛就留下了。”
“留下了好啊,只是這只白狐的元丹受損,需要好好靜養(yǎng)。”文詣繼續(xù)說道:“你喜歡就留下,仙閣多少年來接納的妖族弟子數(shù)不勝數(shù),不會反對你收留一只狐貍的。”
此等情況若是換作紫羿李飛越等人便會一大堆上天有好生之德,茫茫萬千世界能夠遇見是你們的緣份,一堆廢話勸說她要善待小白,而文詣性格豪爽之人向來沒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和套話。
仙閣比起其他玄門宗派比較開明,招收的弟子里令人記恨的妖族人不在少數(shù),只是仙閣實力太強(qiáng),想要討個說法卻是沒有這個膽量,然而這不是百慕遙音關(guān)心的重點。
“不知道師叔能否幫弟子一個忙將小白的上醫(yī)治好?”
“求我辦事請代價是很大的。”
“什么代價?師叔請說!”
“每天好酒好菜,陪我下一年的棋,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大應(yīng),要事承受不了就拉倒。”
本以為百慕遙音會因為代價太大而拒絕她,卻是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爽快的大應(yīng)了文詣,但是她附加了一個條件:希望文詣收小白為徒,她陪文詣下三年的棋,二人就此達(dá)成約定。
為此,赤書玉還和文詣理論了一番,這樣做會耽誤她修練的進(jìn)程,然而文詣畢竟是長輩,很堅定地回絕了赤書玉,沒辦法只能喪著連回到山下。
文詣并非不是通情達(dá)理之人,他考慮到百慕遙音需要修練,所以和她約定好每日她們二人早中晚三局,其余時間文詣指點百慕遙音修練《神弓破怒》第一層功法,小白則是呆在凈心法陣?yán)锩姣焸?p> 一個修為達(dá)到太一劍位的高手不知道經(jīng)歷了怎樣的風(fēng)雨,參悟了多少天道,一部天斗神弓秘籍第一層自然難不倒他,有他在身邊指點,怎么說都會比自己修練或是赤書玉和蘇錦指點順利,所以她很快參透了這套秘籍第一層,聚氣凝箭和駕馭天斗神弓不成問題。
此后約定的這段時間里,百慕遙音每天天微亮就往山上跑,文詣早就在原來的位置久久等候,下完一盤棋,百慕遙音開始了和往常一樣反復(fù)操練,中午用餐之前她會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弄好兩個人的飯菜,然后邊下棋邊吃飯,下午重復(fù)上午的工作。
往后修練的境界越高越困難,百慕遙音將練功的時間延長到丑時才去睡覺,深夜伴著漫天星光回到宿舍。
輕輕進(jìn)門的那一刻,蘇錦托著蓬亂的頭發(fā)坐在床上下了她一條,在水晶石藍(lán)光的映照下原本很正常的一個人變成了比迷霧鬼林的那些鬼魂還要嚇人,百慕遙音好幾次都會大叫起來。
后來也是因為習(xí)慣了,蘇錦也習(xí)慣了她早出晚歸的生活規(guī)律,不再等她,自己忙累了就睡。
……
時間對于修仙之人來說如看江河奔流,繁華街景人往,三年之約即將到期,也就是說十天之后百慕遙音就可以選擇不在這里玄功,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拒絕文詣的邀請。
但是三年來兩人日夜生活在一起,心靈上彼此都產(chǎn)生了依賴,說實話百慕遙音不愿離開文詣。如若沒有文詣細(xì)心指導(dǎo),她的功力不會在三年短時間內(nèi)提升到天罡劍位的極限,破鏡踏入太初劍位只是時間的問題。
該怎樣選擇?離開或是留下都不合適,她一開始為了得到文詣的幫助答應(yīng)了這個約定,相信他會照顧好小白,而這三年來他卻是很用心去做這件事情。
拍著自己的良心講,她真不能為了完成約定后拋下文詣回到孤獨的生活中去,即使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獨,這是對小白的不負(fù)責(zé)任,所以她選擇繼續(xù)留在此地修練,只是時間會比之前的減少。
三年了,他還沒來得及和這些師兄師姐好好相處,自然要抽出點時間去做這件事情。
某個深夜,赤書玉忽然來到百慕遙音修練的地方,此時只有她一個人還在苦練,小白和文詣早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
三年來百慕遙音忙于自己修練,赤書玉忙于給其他弟子授劍,好幾次因為外出的弟子在森林西南部那片危險區(qū)受傷,他執(zhí)劍獨闖進(jìn)去卻是不見任何東西,這些瑣碎的事情占滿了他的時間,兩人相處的機(jī)會漸漸減少。
今夜正是他第三次出門歸來,看到三上有人正在操控飛箭,一想就知道是百慕遙音,便上來打招呼。
“師兄好啊!”
如果因為赤書玉救過她的命,六個月的時間里赤書玉為她做了不少事情就說他們兩個有多深厚的感情未免矯情了些,兩個人心里對彼此有莫名的好感確是實在的。
相對無語的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站著,注視著對方的眼神,透過對方眼神里看見自己神經(jīng)呆滯的自己。
“師兄看招!”
倏然,百慕遙音雙指靈動,一道劍氣沖向赤書玉。既然沉默無言,那就用武者的方式進(jìn)行交流。
有時候兩人好好的大干一場勝過千言萬語,雖是沉默無聲,但是沒一言每一行都在每一招每一式里體現(xiàn)出來。月光下閃動的兩道人影快的如鬼魅般,幻化出來的那些幻影任誰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身。
這樣精彩的打斗怎會不驚動那位敵人遠(yuǎn)在千米之外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文詣師叔,況且是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果不其然,山頂上那棵茶樹下方的暗影里,文詣捧著茶杯,雙目緊緊盯著閃動的兩道人影。
時不時臉上露出微笑,自己用三年教出來的人能夠與赤書玉這個太虛劍位的高手過上百招可不容易,假以時日便是玄門年輕衣袋中的翹楚,此時他的模樣像極了某位老師因為自己的學(xué)生拿了今年第考狀元受到萬人敬仰而眉開眼笑。
要清楚一個人一生能夠交出一個這么出色的弟子真的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遇到一個像百慕遙音一樣有天賦的人最是難得,恐是億萬人中也挑不出一個這樣的人。不可避免的,這樣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會有無數(shù)的人搶著收他為徒。
當(dāng)時若不是月風(fēng)雨先發(fā)現(xiàn)的百慕遙音加上她態(tài)度強(qiáng)硬,其他長老不敢和她搶,說不定百慕遙音這會兒是其他人的弟子了,但是可以肯定她不是文詣的弟子。
百慕遙音和赤書玉對上一百招之后就收手,不多不少整整一百招,似乎兩人早有這樣的默契,算準(zhǔn)備一百招。兩人坐在靈臺前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知道丑時百慕遙音犯困的時候才離去。
恰巧今夜蘇錦亦是沒有睡,看見百慕遙音和赤書玉一同從山上下來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奇道:“喲呵,你們兩個私會?”
“啊?沒有沒有,大師兄剛從外面回來,看見我在練功就上去和我比劃了幾招。”百慕遙音很誠懇的解釋了蘇錦的疑問。
“師姐你為什么還不睡?”百慕遙音疑問道。
蘇錦仰著臉,認(rèn)真地說道:“六十年前,三師弟、四師弟、六師妹……一行人出去尋找靈地,至今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今天我以冥靜傳神告知掌教師伯,他要我們即刻啟程前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