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類似于“蟬蛹”的東西就在我眼前不到四厘米的地方,適才的響聲是上下樓層之間用來隔音的石膏板脫落導致的,中間有一道寬三十厘米,高十五厘米的通道,主要用來安放運輸水管和空調管道,那蟬蛹就是被人藏匿其中,石膏板一脫落,蟬蛹也跟著下來了,不過一角被上邊勾住了,呈倒掛狀,這么一來更像蟬蛹了。
光線較暗,只能看個大概,我琢磨不透這是什么東西,我伸手去摸,硬邦邦的,我把眼睛湊近去看,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嚇得往后腿退了幾步,一股寒意涌上后背,冷汗直冒。
在我驚魂未定之時,一陣狂風吹開主臥室的門,借助窗外的月光,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
但同樣的是,里面也有具類似于“蟬蛹”的尸體,被安置在床上。
我鼓起勇氣起身準備去查看那具人蛹,這時身后傳來“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我立馬躲在門后,靜觀其變。
“奇怪,門怎么開了?”富具磁性的聲音傳入我耳中。這聲音極其熟悉,我斷定是肖旭的聲音。
我本想再待上那么一段時間,看看肖旭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的手腳不聽使喚,竟忍不住跑了出來。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位衣衫襤褸,頭發蓬亂的老年人,定睛一看,這不是常年在我們小區撿垃圾的啞巴乞丐嗎?
我的心里像有十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靜,短短的一天,發生了這么多。這門子事情還沒縷清楚,另一門子事情接踵而至。
啞巴乞丐對于我的突然出現顯得極為平靜,炯炯有神的雙眼在黑暗中像發光似的,堅毅的目光盯著我。
他緩步向前走。
我喝住了他。
他揮手示意我不要吵鬧,開口道,“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知道你的疑惑,我不是肖旭,但我認識他。”
“他到底是誰?”
他稍加思索,回答說,“時機到了,他會來找你,向你解釋這一切,但現在不行。”他似乎察覺到什么,回頭一看,臉色唰的一下變白,“聽著,如果你信我,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都照做。”
“憑……”不容我作出回應,他繼續說,“別相信任何人,一切都是謊言。”
“那我憑什么相信你?”
此時我旁邊的主臥室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沖我大喊一聲,叫我跑。
我雙腿竟聽了他使喚,拔腿就跑,頭也不回往樓下奔去。
“啊~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劃破這寂靜的長夜,但轉瞬即逝,一切又恢復了先前的寂寥。
待我跑到樓下,抬頭望了眼樓上窗戶,窗簾正緩緩拉開,一張人臉顯露在其后,視線模糊,看不清。
“站住,舉起手來。”一聲吆喝聲在我身后傳來。回頭一看,正是萬籟明和那倆見習生,身后還多了幾張生面孔。但無一例外都拿槍指著我,堅毅的目光掃射我全身上下,確認我沒防身武器,他揮手示意張家望上前。
他收槍順帶從腰間拿出手銬緩步向我走來。
我確信他們在調查取證后鎖定我是罪犯,并將逮捕我歸案,立功請賞。
我心亂如麻,想著回去如何解釋這一切,隨著張家望距離我越來越近,心中有個想法一想而過——我回去如何解釋?難道說我一覺醒來,生活翻了樣,將發生的一切都托盤而去,誰信。再說撒謊也不行,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逃跑尚且有一絲機會。
我轉身就跑,張家望多半沒料到我會跑,愣在原地,身后老練的萬籟明見此情景大喊道,“再跑我就開槍了。”
雖然我憂心忡忡怕他真會開槍,但我的雙腿像裝了馬達根本停不下來。
眼見街道拐角距離我不過十米遠,如愿跑進去,我就有很大機會逃跑成功。
但事與愿違,只覺身后被什么重物壓了一下,我撲通倒地。整個身體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得奮力回頭一看,是張家望。
他臉色凝重,目光撇向右上方,我順著他視線望去,隱約可以見著地上躺著一個人,萬籟明他們早已圍在一旁。
這時張家望揪住我的手微微松開了些,他的神情全被上邊發生的情況吸引住了。我顧不了那么多,奮力掙脫開他,扭頭往拐角里跑。
張家望想上前追趕,結果被我順手拎起來的一玻璃瓶正中腹部,他疼地捂住肚子,哇哇大叫。
那感覺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但為了逃命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本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擺脫他們的追捕了,沒想到,在張家望后邊出現了另外幾人的身影。
我慌不擇路,見路便躥。
在一條深巷里我見著一家燈火通明的小賣部,我立馬就跑了過去。店主是位老大爺,他手里正拿著本書,挑燈夜讀。我在店里環顧一番,最后躲在老大爺的椅子底下,并雙手合十,嘴巴輕聲乞求道,“幫個忙。”
“大叔,有沒有見著一個小女孩跑這邊來了?”在我說完的同時,他們也尋到了這。
只見大爺抬頭,成四十五度角,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指了指我左邊,就在他們要離開之際,大爺淡然地說,“不對,好像~這邊。”
他指著的方向是我跑來的方向,其中一人顯得不耐煩,“就一老年癡呆,走吧。”
“你~才~老年~癡呆,大爺我~精神倍好。”大爺故意放慢語調,嘲諷了他們一番。
另外一人上前道歉,說他新來的不懂事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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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琦七
本想再碼些,迫于家里急事,就先這樣吧。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