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誠，如果你真的是佟小六，你會跳清水河嗎？”顧安的腦袋埋在自己胳膊里，緊緊的貼著季誠的腰側，頭發被太陽曬到暖暖的，即使隔了一層布料季誠也能感受到溫度。
季誠淺笑，揉著她栗色的短發，在顧安內心掙扎矛盾時給了她一個答案：“會吧。”
會吧，他說會吧。
兩人靜默著，在沒有說話的聲音，只聽見風聲鳥鳴，遠遠人語。
清脆的鈴聲響起，隔壁教學樓傳來陣陣動靜。季誠就那樣被顧安抱著，身子都僵硬了：“小安，你是不是胃痛了？”
顧安抬起頭，眼圈通紅：“季誠，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條件嗎？”
顧安的話飛速在季誠腦子里翻轉，從小到大，都是那張嬌蠻的小臉，說著類似的話:
“季誠，你欠我一個要求……”
“季誠，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季誠，……”
他溫柔地拿指腹輕輕掃過她的眼瞼，帶走濕潤的水汽：“我欠你好多個呢，怎么了？”
顧安依舊摟著他的腰身，抿著唇，眸中帶著堅定的固執：“季誠，不管將來怎么樣，你都要自然的老死，知道嗎？”
“自然的老死？”季誠被顧安的話逗笑了，捏著她軟軟的小臉蛋：“什么叫自然的老死？”
“就是要努力活到一百歲。”顧安嬌蠻的盯著季誠：“現在，你就要答應我！”
顧安的表情是在乎。
季誠一想到這一點，心上漸暖：“我想你和白頭到老，一起慢慢死去。”
他的耳尖，又紅了。
“季誠……
顧安低喚，季誠淺笑著彎下腰身。她的手不再圈著他的腰，抬起來緩緩勾上他的脖頸。
當咸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季誠才知道顧安剛剛真的哭了。
他退后半分，黑眸中帶著深深的擔憂：“小安，你身體是不是……”
顧安傾身上前，鼻翼輕觸著鼻翼，睫毛微閃，呼吸間充盈著淡淡的薰衣草清香：“沒有，我只是被小六哥哥感動了。”
說完，顧安猛地扣緊手臂。
椅子因為承受的重力使椅子腳往后摩擦了十多厘米，一聲較為尖銳的摩擦聲響起后，這小院再次恢復的寧靜，只細細聽來，有兩道頻率急促的呼吸。
小院門口，一道修長的俏影，扶著門默默立著，臉頰帶著緋紅。
突然被口袋里震動的手機驚醒，這才退出小院，靠著墻拿出叫囂的手機，看見備注是【莫禮淵】，臉上頓時變得不耐煩，接起電話：“什么事？”
“姐，學生會秦夢婷問你明天國慶晚會的主持是誰啊，該對詞兒了。”
“我現在過來，你們在哪？”
莫顏凡今天下午來學生會本來就是為了明天晚會的主持，沒想到來晚了看到這樣一幕。
從她的角度，只看到的是季誠的欺壓……
莫顏凡皺了皺眉，將手機放回包里，再也沒回頭看小院一眼。
——
季誠七八節本來有一節選修課，在顧安的慫恿下翹了課，帶著顧安在后街一家老字號面館吃了晚飯。
晚上顧安依舊只能喝粥，這幾天什么口味的粥顧安都嘗過了。
“老板，兩碗紫薯粥。”
“老板，一碗紫薯粥就可以了。”
季誠不解，看著她：“剛剛你不是還說想吃紫薯粥嗎？”
顧安拉著季誠的袖子，眼眸里帶著幾分深究：“季誠，你說實話，你喜歡是三鮮面還是紅燒牛肉面？”
季誠瞧著她認真的模樣，不禁笑了，捏著她的小臉頰：“怎么，現在還記得呢？”
顧安繼續道，語氣里帶著幾分醋意：“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你會唱歌。”
她發現，她沒有想象中的了解季誠。上大學之前，兩人一起出去都是顧安點單，季誠從來沒有意見，顧安說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顧安說看什么電影就看什么電影。
“季誠，我不了解你。”
煮面的老板還在等，季誠先和老板說道：“一碗三鮮面吧。”
說完，才拉著顧安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細心的替她打了一杯兌了涼水的開水。
“以后最喜歡吃三鮮面，再也不吃紅燒牛肉面了好不好？”季誠笑著。
顧安將手肘放在桌子上，撐著小腦袋，聽了季誠的話嘴角向上揚起，微微高昂起下巴：“哼，這還差不多！”
三鮮面上來的比顧安的粥要快，老板笑盈盈的端上一大碗的三鮮面：“我這里的三鮮面比牛肉面好吃得多，大部分人都喜歡吃我家的三鮮面。”
顧安附和著老板點頭表示認可：“對，三鮮面就是比牛肉面好吃！”
老板剛走，顧安就把面前挪到自己面前，拿著筷子和勺子就開始吃面條，吃了兩口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季誠，我今天才知道你有潔癖誒。”
說完，夾了一口面條放到嘴巴里，很燙只好用牙齒咬斷了一部分，放回到碗里，眸中帶著嬌蠻的笑：“那這碗面條你還吃嗎？”
顧安的粥也端上來了，季誠將面碗奪回來，寵溺的看著笑吟吟的顧安，低笑著：“你今天是逮著理兒了。”
“哼，你嫌棄嗎？”
季誠夾著被顧安咬斷了那節面條放進嘴里，慢悠悠的吃完才道：“你嘴巴里的我都不嫌棄。”
顧安才舀了一勺子紫薯粥放進嘴里，聽見季誠的話臉上微微泛紅：“我咽了！”
店老板正在前臺背對著兩人開電視，季誠朝著顧安湊近，然后朝著她勾勾小手。
“做什么？”顧安乖乖湊近。
當口中的香甜被咸甜掠奪，顧安羞紅了臉推開他，大庭廣眾之下，店老板看見了多尷尬！
“今天的紫薯粥真好喝。”
顧安拿紙巾捂著嘴，桃花眼里帶著星光閃閃的嬌羞，這紫薯粥再甜，也沒有季誠笑得甜。
“我不過比較愛干凈，沒有潔癖。”
“不過除了你，我不喜歡被人碰過的東西。”
兩句話，一句一句落在了顧安的心尖兒上。
吃了晚飯，顧安今天心情很好，挽著季誠很親呢，看見前面有一家內衣店，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季誠，我們去買點東西吧？”
季誠頷首，任由顧安拉著往前走，他現在還在和秦夢婷在學生會群里討論明天的很多事項，本來是應該開實體會議的，這一次全當會長有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