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怪罪?我看你是想死無全尸。”
羅孚松開了那名內衛,那人重重的跌倒于地上,還為爬起身,羅孚的袖中,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將那名內衛的身形覆蓋住,只聽到一聲聲慘叫,不過多時那團黑色物體散去,一具白骨躺在羅孚的腳邊,羅孚又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瓷小瓶,灑在那具白骨之上,以清風吹過,那具白骨化成一縷青煙,隨風而散去。
羅孚轉身看著城墻上的內衛:“給你們這些人提個醒,若是誰還存著其他心思,這就是你們的下場。”羅孚的目光狠厲,他看向城下躍躍欲試,要進城的百姓,他的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容:“進城容易出城難,開城門!”
“是!”城墻的內衛齊聲應道。
“吱嘎”一聲,朱紅色的大門帶開了,羅孚整理了一下自己儀容,來到了城墻的最顯眼處,帶著略微激動聲音,對城下的百姓道:“給位南城的民眾,今日白色劍儵虎,忽臨南城新城,這可是我南城的福氣。”
“大人,作祟的湖靈已除,今日又現瑞兆,這南城新城可謂是福地,我愿出重金,在新城興建酒樓店鋪。”一位身體發福,手上戴滿鑲嵌寶石戒指的富賈,對著城墻上的羅孚說道。
“切,這人怎么比我還貪財。”黃蓮的心里著實,對那腦滿腸肥的富賈,嫌棄了一番。
聽了黃蓮這話,風思染頓覺好笑,這分明不叫嫌棄,而是應該叫嫉妒。“你在嫉妒他?”
“誰說我嫉妒,他這種不挑食的貪財鬼,早晚要撐死。”風思染覺得黃蓮這話里,梅子為著實不小。
“新城的建造,本是給木西村,那些獻祭童男童女人家的安撫之地,若是您有意,為這些可憐之人提供方便,羅某樂意之極。”
“能幫大人分憂,是我們這些子民的榮幸,改日約個時間,我親自上門與大人,詳談此時。”
“羅某必定恭候,大家不要站在城外說話,新城大門已開,各位請入內。”
南城的百姓陸陸續續的,向新城內走去,風思染與黃蓮,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走進了南城新城。
新城由青磚圍城了一個口袋形,只有朱漆大門一個出口,此外再無出口。城內的景象,與舊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林立的商鋪,沒有人來人往,盛水馬龍的景象,冷冷清清沒有什么人氣,城內的格局卻格外的規矩,七橫七縱共四十九間青瓦民房,如棋盤狀排列。
“這里不像是人可以生活地方,倒有些像……”黃蓮一時找不到了形容詞,未進入新城前,黃蓮預想了這城中,各種能發生的景象,沒想到城內,不僅冷清而且沒有人氣。
“囹圄”風思染替黃蓮,將那兩個字說出口,這里并不是什么新城,而是一座打著新城名義的監獄。
風思染觀察這城內的情景,雖沒冷冷清清,但是有生人的氣息,每一見青瓦房內,都有活人的氣息,而且每一間房屋的院落中,種有一顆約三人,才能合抱過來的榕樹。
“對!就是像監獄。”這個詞準確的表達了黃蓮,心里的感覺。“姑娘,我們已經進城了,接下來呢?”
還未等風思染回答,她們身后的朱漆大門,“碰”的一聲關上了,羅孚的聲音從城墻上傳出。“都出來見見客人們。”
羅孚聲音回蕩在新城的上空,青瓦房門依次打開,走出來的是約而立之年的青壯年,他們動作一致的,拿起放在墻角處鋤頭,看是清除榕樹下的雜草。
“李固!你怎么在這里?”一人喊道并向著一間青瓦房走去,風思染跟著那人身后走去。
“李固!我家搬到南城內,開了一家豆腐坊,一只忙活著這事,沒有會木西村,找你喝酒,你在怎么樣了?”那人拍著名叫李固的肩膀,可是李固完全沒有聽到,那人說話般,機械性的給榕樹除草。
“李固?你怎么了?”見李固不理自己,那人奪過了李固手中的鋤頭,扔到了一旁,李固手中沒有工具,他蹲下身子,開始用手拔草,那人似乎發現了李固的不對勁。
“李固?”那人用手在李固的眼前晃了晃,李固的眼珠并未隨著,他的手掌轉動,那人有些急了。“你別顧著拔這些草了,這些草有什么好拔的。”他伸手置氣般,拔掉了李固手里的雜草扔向一旁。
“你妨礙我拔草!出去!”李固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他起身提著男子衣領,將男子扔出院外,男子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李固機械的轉身繼續鋤草。“
“啊!”男子一聲慘叫,全身被一團不知名的黑色物體覆蓋,片刻男子就只剩一副白骨。
“這是什么東西!竟然可以瞬間化肉為骨!”一位民眾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進入城內的百姓中,有人看到此番景象,發出了驚叫聲。
“食糜蟻!”風思染看向城墻上的羅孚。
“進城容易,想要出城就沒那么簡單了,你們就給這些榕樹做肥料好了。”城墻上羅孚的聲音,如同修羅一般,一種死亡的氣息蔓延開來。
一團團黑色食糜蟻,從一間間青瓦房中涌了出來,向著南城百姓逼了過來,朱漆大門一旦關閉,這里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除了空中無路可退。
“剛剛沒有被戳成塞子,現在恐怕要變成肥料了。”黃蓮看著眼前,黑糊糊的一片的食糜蟻,頓覺頭皮發麻。
“我這里有驅蟲藥。”人群中有人剛喊道,眾人覺得看到了生的希望,紛紛去搶那人手中的驅蟲藥,那人本就瘦小,被眾人推擠,一下子松了手。
先前那位富賈,憑借這自己的身形優勢,將拿包驅蟲藥搶到了手。“對不起了各位,我家里還有萬貫家財等著我。”說著將一整包驅蟲藥,撒到了自己的全身,他向迎面而來的蟻群走了過去。
“自尋死路。”風思染淡淡的開口,搖了搖頭。
“啊!救命!救救我!多少錢我都愿意……”后面的話已經還未說出,那位巨賈就被蟻群埋沒了。
“羅大人,你是南城郡守,為何要帶頭屠殺民眾?”風思染看了一眼黃蓮,黃蓮擠出人擠出人群,對著城墻上的羅孚喊道。
“刁民作亂,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羅大人,我們都是善良本分之人,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為何如此?”民眾向羅孚喊道。
“善良本分?”羅孚的發出一聲譏笑聲“既然壞善心,為何剛剛那人求救,沒有人上去施救?”
“這……”眾人紛紛啞口。
“也無妨,在你們成為肥料之前,讓你們死個明白。”羅孚的身體泛起綠光,瞳眸縮成一條細線,身形化成了一只黑貓。
“郡守怎會是一只黑貓?”南城的百姓,看到城墻上的黑貓,似是不敢相信。
“你是墨玉?”風思染的聲音聽上去淡淡的,但是天生帶著一種威嚴,她的一出聲,南城百姓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我已經隱藏的滴水不漏,你如何我知道我是墨玉?”城墻上的黑貓開口說道,她的脊背微微弓起。
“紅姑放棄最后的生機,一心求死!是什么驅使她這樣做?一想便知。”
“單憑這個你就判斷我是墨玉,是不是有些草率?”
“憑木棉花的手帕,夠夠不草率?”
“風姑娘,果然觀察細致,那條手帕是我娘親,親自所秀作為的生辰禮物。”
“即是紅姑所秀,也不能代表什么,我猜她知道你是誰,是因為上面的木棉花吧?”
“你很聰明,沒錯!公子救我之前,我的確叫木棉,不過現在我叫墨玉。”墨玉的尾巴微微豎起。
“公子?莫非是暮家的那位長公子!”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
“那我換個問法,你為何變成了這幅模樣?”
“公子救我之時,我的肉身已在水里泡了七天,只能燒那肉身,魂魄只好暫寄在這只黑貓的身體里。”墨玉添了添貓抓。
“真正的羅孚現在何處?”
“他那副肉身,我沒法借用只好毀了,不知道變成那棵樹的肥料。”墨玉的語氣略帶著積分調皮。
“你口中的那位公子動的手?”
“不,是我!這等人不能臟了公子的手。而且風水輪流轉。”墨玉發出一聲貓叫聲“當年把我打落到熾翎湖中的惡霸,就是羅孚!你說巧不巧?”墨玉微微發出了低吼。
“難怪你不想用他的囊,不過你對家公子倒是很忠心,不惜搭上你母親!”風思染的語調平淡,卻很戳到墨玉的痛處。
“娘親!”墨玉的聲音有沙啞,但是在看到下面的南城百姓時,她的目光變得異常狠厲。“娘親不會白白犧牲,今日你們這些人都要給她陪葬。”
“喂,你口氣不小呀!”黃蓮對著城墻的墨玉喊道。
“妖怪只能怪你命太苦。”墨玉的目光從黃蓮處移開,她看向一臉平靜的風思染。
“你?我瞧著你這幅皮囊,生的到是絕美,我也該換身皮囊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他們一樣,死法太過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