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妖邪,鐘離一直以為是白府的人會使妖術。
但他錯了,當她被鳳允扔進一只折扇中時,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妖術。
那是真真正正的妖物,并非人類。
面目扭曲可怖的鬼怪骷髏圍繞著他,不停啃食他的魂魄,令他痛得想死,卻又死不了。
鳳允交代百鬼隨便吃,但是要留條命。
她聽著扇中傳來的慘叫,滿意的合上扇子,陰寒的看向剩下兩個隨從。
其中一個竟嚇得濕了褲子。
她讓初觀把這個尿褲子的放了,給他一把劍。
鳳允指著另一個對他說:“來,殺了他,我高興了就放過你。”
尿褲子的一聽,看著他的同伴對他拼命搖頭悶哼,他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抬起劍來將那人一劍封喉。
鳳允看著他那劍的手在抖,撇了撇嘴:“不好,他死得太干脆了。”
那人雙瞳一縮,頓時瘋了一樣舉劍朝鳳允刺去:“妖女!你不得好死!”
“呵…”鳳允兩指輕易捏住他注入內力的劍刃,盯著他笑了笑。
就見這人魔愣了一樣,突然后退,掙扎著將劍往自己身上捅,沒多久就到底死了。
無棲嚇得發抖,黑耀的手臂也被她勒得生疼,他試著甩了甩,沒甩開,冷冷淡淡的說了句:“害怕就不要看。”
“初觀,讓人收拾了。”鳳允看著無棲只覺得有趣,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完事了,隨我去看戲吃茶。”
無棲縮了縮,又不敢不去,只得三步一回頭的向黑耀求助,黑耀沒管她。
鳳允到了城里看了場皮影戲,回來的路上發現有人跟蹤。
她就讓霧車一路保持普通馬車的樣子慢慢駛回白府,那些人在府外等了半天,就回去了。
反正也不是來找事的,鳳允姑且就不去管。
安安穩穩的過了七八日后,就聽聞出云的軍隊被打得節節敗退,死傷慘重,灰溜溜的往出云撤回。
束璃大軍短短幾日內如有神助,不僅將丟了的城池奪了回來,還俘虜了不少出云的猛將。
據說,是護國大將軍劉正和秘密前去謀劃排布的大皇子舒王將頹勢扭轉,反敗為勝守住了東陵關一代的疆土。
民間百姓紛紛議論,稱贊舒王有勇有謀,比其他幾個躲在上京的皇子有擔當多了。
這一戰后,恐怕太子之位也是舒王勢在必得了。
鳳允聽著初觀給點確切消息,點頭稱贊浮華做事利索,初觀蹙眉,她果然是把他主子當手下了。
她在魔域中了毒后,怎么就分不清主次了呢?
但這話他沒敢說。
半月后白府有人來拜訪,自浮華閉關以來,暫代白府家主的初觀一向是閉門謝客的。
但今日來的這位,初觀還不確定要不要放人進來。
他用神識問詢了浮華,浮華不清不楚給他三個字:看著辦。
他也就看著辦的將人放進來了。
此人一進來坐下,茶還沒喝就問白小姐可在。
初觀化的小廝恭敬的告訴他白小姐出去游湖去了,現下還未回來。
結果這男子客套了幾番喝了口茶便告辭離去,說改日再來。
初觀莫名其妙,他還當這人是來找白府交易的,沒想到是來找鳳允。
果然,隔日他又來了。
這次鳳允倒是在屋里打坐修身,被打斷心神的鳳允有些浮躁,心中疑惑找她的人是誰?又要做什么?
結果她一番整理去了前宅議事廳,就見男子欣喜的望著自己,她冷淡的蹙眉:“怎么是你?”
這不就是哪天夜里隨手就下的熱血小子么?
“我找了姑娘許久,此次總算是沒找錯人。”多虧了鳳允這張驚艷眾生的臉,憑著他回憶中的畫像一找,果真就有知情之人給了他消息。
他還擔心此次來郡城會同前兩次一樣找錯人,結果……
“你找我做什么?”鳳允努力保持著小姐該有的儀態緩緩落座,面上緩和些:“出云不是已經敗退了?”
“是,托小姐吉言,總算是沒讓我束璃國土落入外族之手。”他笑著:“所以此回,我是特地來向你道謝的。”
鳳允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個個的,不是來道謝就是來道歉,要么就帶人來鬧事。
就不能讓她清凈些?
“自然,還有一事……”他毫不避諱的盯著鳳允的眼睛看,像是要看入她心里一樣。
鳳允忍不住皺眉,這人的眼神讓她十分不舒服。
“既然我已找到白小姐,也就不瞞你,我其實是當今圣上的大子,舒王束璃錦。”
“哦。”鳳允點頭,初觀附耳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就是皇子,這個國家之主的兒子。”
“是么?”鳳允這是在問初觀:“那是民女眼拙了,還望舒王莫要怪罪。”
這么說算是恭敬么?她不確定。
束璃錦連忙笑道:“無事無事,白姑娘是我的恩人,無須在意那些虛禮。”
“嗯。”鳳允果真就不在意禮數的問他:“那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的身份?”
“這,也算是,不過我真正的來意,是想同令尊求一件事。”他依舊看著鳳允,眼睛都不怎么眨。
鳳允心道原來是來做交易的,身為皇子要求的事,無非就是皇位。
“不過這事我管不了,你要同家主談是對的。”鳳允不知他說的事其實不是她所想的事,順嘴就像打發人:“他恰巧不在。”
束璃錦心神都在鳳允身上,全然沒發現身為白府小姐的鳳允,對本該是她父親的人,竟稱做家主。
“我聽說了。”束璃錦笑道,初觀方才就告訴過他白府家主不在府上,要過幾日才回來:“所以這幾日,我都在郡城,白小姐若得空閑,可愿帶我逛逛?”
“我帶你?”鳳允挑眉:“那你且等我消息。”
這么大個人自己不會逛?她可沒那個功夫。
三兩句打發了束璃錦后,鳳允回房接著修身聚氣,完全沒把那個舒王放在心上。
沒想到此后他就天天登門拜訪,要么借口賞花,要么借口品茶,賴在府上一待就是一整日。
除了有一日帶了兩壇好酒來,鳳允出來喝了點酒以外,他基本都沒什么機會見鳳允。
鳳允是不耐煩,在他眼里倒成了女兒家的羞怯了。
莫名其妙!
“初觀,用家主的身份把此人打發了,我煩了。”她冷淡的看著束璃錦離去的背影,起身走了。
初觀不敢不從,只得在第二日以家主的身份和束璃錦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