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初月所言,這一夜風平浪靜。
到了第二日,一位裊娜聘婷的女子走到了安平的房門外。
“公子還是沒醒嗎?”女子擔心的問道。
安平門口的侍衛(wèi)恭敬的答道,“是的夫人。”
“我想進去看看公子。”女子企求的看著侍衛(wèi),那春水般的眼睛任誰都忍不住想憐惜。
“夫人,族長有令,誰也不能探望公子,恕難從命。”
女人點點頭,“那勞煩守護好公子。”
兩命侍衛(wèi)低頭行禮,“分內(nèi)之事。”
還沒等這句話說完,兩人只覺得三魂震蕩,連聲音都沒能發(fā)出就倒了下去。
女子將刺魂針從這兩個已死之人的顱骨中取出,立時進了安平的房間。
作為安平的側(cè)室,她對這里自然是輕車熟路的。
走到安平的床前,女子春水般的眼眸閃過一抹寒光,一手運起魂力對安平開始施攝魂術(shù)。
怎么回事,怎么吸不出來,既然他都散魂了,應該沒抵抗能力才對呀,女子心中疑惑。
“為什么?”安平緩緩地睜開雙目。
“為什么是你?”
女子驚詫之時腳下升起了金符——鎖魂陣。
“你根本沒有散魂?”女子質(zhì)問道。
安平嘆了一口氣,“我待你不薄,為什么是你?”
女子不屑的一笑,“為什么不能是我,你又不只我一個側(cè)室,我不過是你閑時的消遣。”
安平咬著牙問道,“你是誰的人,我母親在哪里?”
“哼,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殺了我吧。”女子溫柔的臉龐呈現(xiàn)出了堅毅之色。
安平的眼睛紅了起來,他真想立時殺了這個賤人,可母親在哪里還不知道,先暫時留著她的命,等找到母親,再把這個賤人抽魂剝骨。
這女子暗暗運行魂力想破陣。
“別妄想掙脫了,這是一個四千年修為的燃魂師布下的鎖魂陣。你們出來吧。”安平強忍怒氣,平靜下來。
衣柜的門打開,兩名燃魂師走了出來,剛才女子的注意力全都在安平身上,這才沒有感應到房間里還有別人。
“去通知父皇和靈月國的大祭司。”安平坐在榻閉上了雙目,這場戲作這么久總算沒有落空。
初月一邊翻書一邊聽著安平府遞來的消息,“我知道了,告訴你家公子,我立時就過去,讓他千萬要留那女子一命,他要打廢打殘都可以,只要有口氣就行。”
“是。”
安平府的人走后,初月放下了書,“側(cè)室?大小姐你還真是下了功夫,哼。”
安息族族長得知安平醒了,甚是意外,即刻趕往安平府。
走到安平的房外,卻見靈月國的幾位來使都在,族長皺起眉,“你們怎么在這里?”
靈溪長老施了一禮,“我們不便進去,還是族長大人自己去問二公子。”
族長走進安平的房間,見安平坐在榻上,趕緊走上前握著安平的肩膀,“平兒,你醒了!”
安平跪到地上磕了一個頭,“孩兒不孝,請父親降罪。”
“有話起來說。”族長不明所以,拉起安平。
這時族長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初月,還有她身邊的孩子。
榻前的鎖魂陣里不正是安平的側(cè)室嗎?這到底怎么回事?安平又是怎么醒的?
安平又跪了下去,“請父親先聽我說完。”
族長緊皺眉頭。
安平將自己偽裝散魂,以及側(cè)室的行徑都說了出來。
“你!”族長指著安平心中一陣氣惱。
“當時所有長老都為你搭了經(jīng)脈,你明明就是三魂不全。”族長不敢相信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竟連自己也蒙騙了。
安平看向初月,“是大祭司給了兒臣一顆丹藥,說吃完后十日內(nèi)會經(jīng)脈錯亂,疑似三魂不全。”
族長臉上一黑轉(zhuǎn)向初月。
初月仿佛沒事人一樣,水靈靈的大眼睛向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大祭司,我和你說過,我夫人的事不勞你插手。”
初月站起身向安息族長施了一禮,“族長大人,主意雖然是我出的,用不用全在二公子的心意,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顆藥,幫他畫了一個鎖魂陣。而且,我也是體諒他尋母心切,族長也想知道幕后主使,早日找到夫人吧?”
“哼!好!靈月國的大祭司果然不同凡響!”安息族長口吻不善。
“父親,只要審問這個賤人就能找到母親。”安平的臉上憂怒交加。
“你起來。”這次族長沒有伸手去拉安平。
安息族長轉(zhuǎn)向安平的側(cè)室,眼若冰刀,“說,是誰指使你的?”
女子閉上眼睛,一副求死的模樣,“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平憤怒的指著女人,“賤人!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隨便。”
“平兒,你不要急,我會找人審問她,讓她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安息族長隱下怒氣。
初月走到了女子面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其實不必她開口也能知道,二公子,你大可以現(xiàn)在就有仇報仇,只要留她一口氣便可。”
女子睜開了眼睛,她不怕刑罰,更不怕死,可是眼前的女了說得如此輕松難道是真的嗎?她不用讓大小姐的事泄露!
女子眉心大亮,想要三魂燼燃,即使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冷風!”
只見冷風眉心飛出一抹黑煙,鉆進了女子的眉心中。
“真是忠心,這么兩句話都經(jīng)不住。”初月笑了。
族長看著初月,“你這是何意?”
初月墨玉般的大眼睛看著那名女子,“她若不是想燃燼三魂,怎么會打開三魂防御,讓我的屬下有機會進入她的三魂之中?”
“你說這孩子能探入別人的三魂?”族長皺起眉
初月笑笑,“可以,但得對方完全卸下防備,方可。所以族長大人不必多慮。”
族長瞥了初月一眼,跟聰明人說話真是不愉快。
安平只擔心這賤人別真的魂飛魄散了,好不容易布這了個局,才引出了她。
正常來說燃燼三魂會魂力大增,可是這名女子卻分明是意識不清醒。
不到一刻鐘,那縷黑煙飛了出來,回到了冷風的眉心。
“怎么樣?看到了什么?”初月重又坐下。
“她還有個妹妹,她們的父親是散修燃魂師,第一個千劫都沒渡過去,母親是凡人,姐妹二人誤信一個燃魂師,被人囚禁。”
初月微微皺眉,“說重點。”
冷風撇了一下嘴,這背景也很重要啊,“她們姐妹在一個邊陲小鎮(zhèn)遇到了族長長女,大小姐救了她們,還替她們殺了那個囚禁她們的燃魂師。然后將她們養(yǎng)在靈月國的小城里,教她們魂術(shù)陣法,還幫她們過了第一個千年劫,制造機會讓兩人分別進了安平府和安陽府。”
“原來是報恩啊,估計也是怕妹妹被發(fā)現(xiàn),這就說得通了,難怪視死如歸。”初月點點頭。
“我母親,我母親在哪里?”安平急道。
冷風抱起雙臂,“這個她不知道,她平時只是傳遞消息給你長姐,這次你長姐給她的任務是攝你的魂,讓你變成真正的三魂不全。”
“果然是個聰明人,二公子若真的三魂不全了,她就不用化掉一千年的修為,大公子的嫌疑還是洗不掉,可惜啊,聰明反被聰誤。”初月托起腮,沒找族長夫人失蹤的線索,還真是讓人失望。
族長瞇起眼,“我怎么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沒有探入三魂根本無法可證。”
初月眨了眨大眼,“冷風,證明一下。”
冷耳不滿的抬起一邊眉,居然有人質(zhì)疑他掃視三魂的技能,“大小姐13歲時你說只要她學會騎馬就送她千良駒,86歲你因為她母親爭寵口怨言,打了她母親一耳光,152歲,你答應她等她兩百歲陪她游夜,等到她兩百歲的那天你陪安陽去了城郊,573歲……”
族長臉色難堪,若不是和安素極親密,怎么可能知道安素這些隱密之事,“不要再說了。”
“族長現(xiàn)在相信了?”初月的大眼睛眨了眨。
族長穩(wěn)住心神,“是與不是等我親自問過安素,此事還希望大祭司不要外傳。”
“那是自然,所以我才讓其他人在都外面候著。不過族長大人,安平二公子的側(cè)室是歹人總是不假,我也算出了一份力,如果族長大人恰巧問出了一些尊夫人的事,我就有個小小的要求,我要知道貴夫人是怎么被人擄走的,擄去哪里了,這要求不算過分吧?”初月看著安息族長,臉上分明寫著,你不答應試試。
“好,我答應。”
初月趕緊站起身施了一禮,“族長大人一諾千金,我就靜候佳音了。此間事了,我先告辭了,二公子,希望你得償所愿。”
“多謝!”安平倒是滿臉真誠。
靈月一行人離開后,安息族長心中隱痛,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又無法反駁,這么多年,他自問盡量平衡各方,所以才一直壓制安陽,讓三個孩子的勢力均等,以免他們心生嫌隙。
沒想到,還是沒能阻止他們骨肉相殘,難道是自己做錯了嗎?
安息族長久久未言。
“父親?”安平猶豫的叫道。
“平兒,你覺得父親錯了嗎?”安息族族長仿佛滄桑了很多。
安平立刻答道,“父親怎么會錯?父親是安息族第一燃魂師。”
安息族長拍了拍安平的肩,“好孩子,你心地純良,正因如此,我才最擔心你。”
安平不明白,“有父親在,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安息族長無奈的一笑,傻孩子,父親總有不在的那一天,“走,跟我去安息府。”
走出了安平的房間,安息族長眼中一抹厲色,吩咐道,“里面那個女人,除了心脈,其他經(jīng)脈都給我斷了,運了不魂力我看她怎么尋死!”
靈月國的大祭司有一點說的對,不論怎樣,這女人要害自己兒子總是真的,想死?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