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起摸摸褐色的短發,抬了一下眉,靈雨這人不多言他是知道的,看來這真的是靈雨的雙修之人,“謬贊了,你對陣法感興趣?“
“她可是畫陣的高手,和她切磋,你不吃虧。“靈雨垂著眼眸撥著茶盞,悠閑自在。
靈起眉心一動,正色問道,“初月,你可會障眼陣法?“
初月轉動了一下墨玉般眼睛,“障眼法沒有,但我會畫一種幻陣,可以讓入陣者眼見幻影。“
靈起褐瞳明亮起來,“噢?居然有這種陣法,可以讓我見識一下嗎?“
“有機會我教你怎么畫吧,反正我們在靜水城要呆一段時間。“初月看靈起的反應就知道他一定是一個癡迷陣法的人。
靈起沒有想到初月居然主動提出要教他畫陣,要知道陣法是燃魂師很私密的技能,不會外傳,看到初月真誠的微笑,靈起心想靈雨所選的雙修之人果然不同凡響。
“那就真是多謝了,雖然我的隔音陣不是什么要緊的陣法,但我愿意傾囊相授。“
初月也不客氣,“那我也謝謝靈起大哥,這隔音陣還是蠻緊要的,時時都會用到。“
“閑話稍后再聊吧,聽說你這里客房滿了?“靈雨放下茶盞看著靈起。
“你還不了解我嗎,留兩間空房,有備無患,有一間靈字號的客房,我叫人先帶你們去休息,晚上去匯靈樓?“
靈雨沒有吭聲直接站起身拉著初月離開內室。
靈起心中好笑,想不到靈雨竟然嫌他話多了,靈雨如此著緊初月,倒讓靈起對初月心生好奇,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
進了房間冷風知趣地閃到一邊自己呆著去。
“你剛才怎么那么沒風度,太不給主人家面子了。”初月嗔怪道,靈雨雖然為人冷淡,但從不會失了風度
“沒想到這家伙兩百年不見,話變這么多,除了幻陣,不要再教他其它陣法了。”靈雨鳳目中的金瞳直視著初月。
“你怎么那么小氣,不就教個陣法嗎?”初月覺得靈雨是在吃莫名的吃飛醋。
靈雨不急不徐的開口道,“我讓你和他切磋,什么時候說讓你教他陣法了?陣法是燃魂師的私密,你的陣法都是在夜菲那里學來的,你把這些陣法散播出去有沒有想過對夜菲會有什么影響?”
初月聞言一手掩口,她怎么把這茬忘了,沒有得到夜菲的允許她的確不應該教別人陣法的,“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要不,我去找靈起賠禮,不教他幻陣了。”初月咬著內唇,理虧呀。
靈雨面色柔和了一些,“你既已答應他就不要反悔了,而且他的隔音陣確實獨此一家,你學會后,再告訴夜菲便是,就當是交換了,以后你不可以再教他其它陣法。”
初月點頭如搗蒜,“明白了。”
此時,皇宮內的眾人卻是幾分歡喜,幾分愁。
啟月殿內,一張白玉桌立于眾人的中央,桌上是一塊墨玉,中間流動著水乳狀的液體,這緩緩流動的水乳挑動著靈明的神經。
世人皆知靈月國有冰魂,卻不知,對應的還有一只墨魂,這是靈月國最大的秘密,除了大祭司和國主外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件事。
冰魂由大祭司保存,墨魂則在國主手中,只有在每年祭祀時國主才會將墨魂暫時交給大祭司。
墨魂存儲的是天之靈氣,冰魂存儲的是地之靈氣,二者結合可求天問地,這才是靈月國興盛的秘密——順應天道。
靈月國的大祭司并不是國主能決定的,而是由天道所選,只有天道所選之人才能使用冰魂和墨魂祭祀。
十八年前,天道選定的下一任大祭司就是靈明的妹妹——靈玥。
本來靈玥應該在母親的指引下成為新一任的大祭司,然而十八年前的禍事不只冰魂被盜取,當年的大祭司和靈玥也雙雙隕落。
正常來說,靈玥和她的母親隕落后,應該出現新的天道所選之人,可墨魂卻毫無這方面的征兆。
這十八年來,靈明作為新的大祭司每年以墨魂進行祭祀,絲毫得不到天意的指引,然而靈明卻在冥冥中感應到了妹妹靈玥的存在。
第一次有這種感應時,靈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靈玥燃燼三魂是他親眼目睹的。
凡是燃燼三魂的燃魂師,魂不能升于天,魄不能降于地,這世上不可能容得下靈玥的一絲殘魂,這是天道。
可是靈明在一次又一次強烈的感應到妹妹以后,終于將這件事告訴了國主,和靈明想像中不同,國主十分重視這件事,召集長老。
長老們討論后竟然給了靈明一個震憾的結論,他的妹妹靈玥可能還活著,所以天道所選之人并不是沒有出現,而是——一直活著!
這么多年,靈明作為靈月國的大祭司唯一在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窮盡全力也要找到靈玥。
就在靈明進宮時,內侍正匆忙向宮外趕,正是要找靈明進宮。
墨魂里的水乳只在祭祀禮上,靈明感應到靈玥時轉動過,如今卻毫無征兆的又開始流轉。
“靈明,你有感應到什么嗎?“靈月國國主殷切看著靈明。
靈明沉著眉搖了搖頭,“王上,雖然我沒有感應到靈玥,但墨魂的異動我覺得應該和靈玥有關,可能,她入城了。”
靈月國國主摸了一下下巴,“將篩選條件放寬,加快速度,如果真的是靈玥回來了,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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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沐浴后換好衣衫,赤足走出了盥洗室,“匯靈樓是什么地方?酒樓嗎?”
靈雨正盤坐著閉目調息,“是的,算是外城比較好吃的幾家之一。”
“那內城的是不是有更好吃的?”初月想像著內城的饕餮美食。
冷風也在一旁聽得舔了一下嘴巴。
靈雨沒有睜開鳳目中斷調息,在靜水城他必須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帶冰魂回靜水城究竟能不能萬無一失他心中并沒把握,以他現在的實力,要困住他也不太可能,但萬事小心為上。
“你先把城外的吃遍再說吧,靜水城外城這么大,夠你吃一個月的。”
靈雨感知到有人來了,便睜開鳳目,果然門口響起了靈起的聲音,“靈雨兄,能走了嗎,再遲我訂的雅間可就沒了。”
靈雨放下雙腿去開門。
冷風蹬蹬蹬跑到初月身邊牽住初月的纖纖玉手。
初月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樣冷風頂著一張娃娃臉,而且,這便宜媽做得感覺也還不錯,初月嘴角牽笑,“風兒,阿娘抱你好不好?”
冷風愣住了,沒搞明白初月的心思。
靈雨冷冷地說了一句,“讓他自己走。“
靈起看到這一幕笑著走到冷風身邊,一把抱起冷風,“叔叔抱,你爹是舍不得你阿娘受累。“
冷風把臉撇向一側,哼了一聲。
眼見靈起抱著冷風走了,初月走到靈雨身邊推一了他的胳膊,“兒子都讓人抱走了,快走啊。”
靈雨的金瞳微閃,“你那么心疼他干什么?”
“我兒子我當然心疼。”初月笑著跟上了靈起。
靈雨的鳳目微微皺了一下,女人,真是奇怪,上次明明說冷風不是孩子是怪物。
初月聽靈起一路介紹靜水城外城的情況,看到這里的街市熱鬧非凡,初月心情甚美,這次不是偷東西,不是養傷,不是東躲西藏,就是單純來游歷的,這種狀態對初月來說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快樂了。
雖然靈雨算是兩儀界第一人,可是之前有靈雨千年劫的隱憂,血影族的追殺,自己的生死難料,這一切早就讓她心里疲累了,她太需要真正的放松一下,才能全力面對接下來回華夏的壓力。
匯靈樓的正門前鳳凰尾與翠竹相臨掩映,進了大門繞過這翠竹和鳳凰尾,便露出了一個偌大的山水庭院。
不遠處三棟紅樓品字相連,虹橋廊道勾連間穿梭著各色人等,和逍遙城的紙醉金迷不同,這里沒有醉生夢死的感覺,而是一派興盛之色。
小二在前邊引路,將他們帶到了三樓一個雅間,室里紅漆描金紋,卻不顯庸俗,露臺和風吹動著輕紗帳。
初月拂開輕紗帳,寬闊的靜水河就在腳下,靜水河的對面便是內城。
初月望著內城,不知道為什么,好想飛過去看看。
“娘親,我想吃甜果。”冷風扯了扯初月的衣衫。
沒等初月出聲,靈起就吩咐小二先上幾份甜品。
初月回到屋內坐下,“這靜水河光是看著都讓人心情開闊許多,這么寬的河,我還是第一次見。”
“當年靈月國選擇這里建都城就是因為靜水河,雖然是河流,卻寬廣如湖,可惜自從十八年前的禍事,靜水河就不允許泛舟游玩了。“靈起解釋道。
初月內心一緊,十八年前靈雨來盜取冰魂的事不是被靈月國隱匿下了嗎?
“十八年前發生了什么事?“初月試探的問道。
靈雨淡然的撥著茶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是一樁秘事,據說十八年前,前任大祭司渡千年劫時有人來盜取冰魂,導致前任大祭司渡劫失敗,而她的女兒為了保下冰魂不幸遇難,這些專干殺人放火的混蛋,早晚有人收拾他們!“靈起嘆息中不無憤怒。
初月皺起眉,她不知該說什么,靈起恐怕做夢都不想當年的禍事正是身邊的靈雨作下的。
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初月還是有點內疚感。
見初月和靈雨都默不作聲靈起抬了下眉,“這事都過去了,不提了。“
“靈起大哥,她們和圣靈在一起也許也很好。“初月輕聲道,眉目間盡是真誠。
靈起對初月生了幾分好感,這姑娘確實與眾不同,“不過這件事也只是傳聞,我并沒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