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通過安魂時得來的記憶知道摩戈城內有一個叫魂夢樓的地方,在那里燃魂師互通有無,傳遞消息,而且還有工作可接。
中午吃飯時初月提出要去魂夢樓逛逛,靈雨冷冷地回一句,“你是想去找能幫你回到異界的人?”
初月眨眨眼沒有回答。
“先不說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即使你找到這樣的人,你覺得你付得起代價嗎?”靈雨臉色淡然。
初月垂下眼眸,眉頭微擰,“那你怎么才肯答應送我回去?“
靈雨鳳眼的金色琉璃閃了一下,“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現在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不然你絕對活不過三天。“
做為普通的燃魂師在這個世界自然可以活得很好,可她已經被貼上了靈雨同伙的標簽,一旦被追殺靈雨的那些人抓到,搞不好生不如死。
“我還是想去魂夢樓看看。“初月不死心。
“去吧。“
初月站著不走。
靈雨這次明白了初月的意思,直接拋給初月一枚魂晶。
初月接過魂晶就離開了。
靈雨看著初月離開的身影微微抿了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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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戈城因為有紅金砂,常年都有燃魂師往來,所以建了這個魂夢樓,滿足了燃魂師的需要,也可以增加一筆進項。
初月繳了一塊魂晶進了魂夢樓,因為之前的月露,很多燃魂師都來了魔戈城,魂夢樓里更是人頭攢動。
一樓是茶水間,二樓是交換消息和發布任務之處,三樓寄賣物品,四樓以上初月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想上去得再繳十個魂晶。
初月點了茶水上了二樓,跟小二要了一份地圖,雖然有之前安魂獲取的記憶,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不夠全面。
初月看著地圖,摩戈算是一個中型城市。
初月看到西南方標注著紅字——血影族,看到這三個字初月就背后冒寒氣。
想到想殺自己的那對男女都稱靈雨是夜雨,他改名會不會是因為他很有名?
初月招呼小二過來,拿出一錠銀子,“小哥,跟你打聽一點事兒。“
小二笑著把銀子沒入袖口中,“您盡管問。“
“你知道血影族有個叫夜雨的人嗎?“
小二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您不知道夜雨?“
“我父母不大和我說外面的事,我是第一次一個人外出,剛才好像聽人提到這個名字。“
小二聲音輕很多,“您問這個就對了,出門在外得知道什么是危險的,這夜雨是血影族的頭號燃魂師,沒人知道他的相貌,因為遇到他的燃魂師全都死了。“
“既然都死了怎么會有人知道他。“初月睜著大眼睛。
“這就是血影族囂張之處,每年血影族都會傳訊給各族各國,血影族的各個燃魂師都殺了誰,死在夜雨手下燃魂師不計其數。”
小二越說越來勁,“不過很奇怪的是最近十幾年榜單上都沒有夜雨的名字了,有人傳聞他沒能渡過千年劫死了。”
“千年劫是什么?”初月繼續睜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副好學的樣子。
“千年劫您都不知道?”小二奇怪地的看著初月。
初月很配合的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我年齡還小,我父母都沒和我說過這些。”
小二看著初月少女的模樣也就相信了初月的說辭,“燃魂師每至千年就有一劫,九死一生。”
初月點點頭,“行了,你忙去吧。”
“您有事再喊我。”
“嗯。”
初月一手拍在桌子上,心想,這靈雨養著自己不會是為了和那對男女一樣,等著喝自己的血吧,想到這里初月起了一身雞皮。
最重要的是自己見到了他的臉,而那個紅瞳男當著自己的面稱他是夜雨,這么一想,自己死定了。
怎么辦?那家伙還在自己下了跟蹤的法術,想跑也跑不掉,初月腦子亂了。
李初月,你要冷靜,至少他現在還沒想對你怎么樣,你還有時間,不能自亂陣腳。
初月心煩意亂的也沒空繼續研究地圖了,她把地圖收好上了三樓。
三樓寄賣場的法器靈月都是第一次見,一個經幡似的黃色法器啟動時可以成倍增加燃魂師的魂力,但是一次性用品,而且用完以后有副作用,會損經傷神,得好好調養才行。
初月停在七根銀針前,皺起眉,這個根銀針可以暫時封住死去人的七魄,讓人借尸還魂,這也是一次用品。
當時初靈雨給自己找這副身軀時是不是用的就是這個?靈雨看著價格發呆,這可要一萬魂晶呢,靈雨真是舍得。
初月并沒有感動,相反,她后背又開始冒寒氣,按照靈雨那個不愛管閑事的性格怎么可能給一個不認識的異界游魂付這么大的代價。
初月感覺很不好,這個靈雨自己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就是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跟蹤法術,得把法術破了才行。
初月轉了一圈轉也沒發現有能除這種法術的法器,沒精打彩地下了二樓,無意撇了一眼啟示欄,看到有一則啟示在尋覓會歸魂陣燃魂師,報酬居然有一千魂晶。
初月都愣住了,畫個陣值這么多錢?
初月記下告示上的地址,按照到城里的地圖一路打聽到這家。
看著也是富庶人家,初月拍了拍門,“有人嗎?”
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廝問道,“你有什么事?“
“你家主人是不是在找會歸魂陣的人?“初月微微一笑。
“您是燃魂師?“
初月點點頭。
“您等一下,我先去稟告我家主人。“
“去吧。“
不一會兒大門又打開了,走出一個四十多的男人,“大師,里邊請。“
初月笑瞇瞇的點了一下跟著走了進去。
坐進廳堂還有一位婦人,下人奉好茶,男十多歲的男主人才開口,“不知大師怎么稱呼?“
“我叫初月。“初月端起茶盞學著靈雨的樣子拿起茶蓋撥了撥。
“大師會歸魂陣?“
“不會我來干嘛?“不就是一個歸魂陣嗎,自己都練習過很多次了。
“大師,只是我們告示貼出去很久都沒有燃魂師來……“
初月笑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先說說離魂者的情況,我才好布陣。“
眼見初月胸有成竹的樣子,主人家疑慮減少了很多,“我兒子已經昏迷一個月有余。“
“那他可以掛念的人或事?“
主人家搖搖頭,“沒有,他還未成親。“
“會不會是有,但你不知道。“
“不會,我兒子端方有禮,若有喜歡的女子一定會堂堂正正讓我去提親。“
初月心想,這可怎么辦,沒有游魂掛念的人和事,這陣還有沒有用?
“大師?”主人家見初月走神了,心里又有點不安。
“那他最喜歡什么,這你總知道吧?”
“我兒喜歡彈古琴,每日必會焚香彈琴。”
初月想了想,“你帶我去見見他。”
男主人立刻起身帶路,踏入房間初月便聞到一股檀香味,一個白面書生躺著,看著面色發黃。
初月坐下后搭了一下這書生的經脈,再三確認,這書生的命魂竟是殘缺的,他是被攝魂了!
初月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你兒子是被攝魂了,游魂還能不能招得回來難講。”
男主人一手捂住胸口,面色煞白,婦人則立刻淚如雨下。
“你把琴準備好,晚上我再來,看能不能能助你兒子歸魂。“
男主人立刻作揖,“那全拜托大師了。”
初月回去的路上回想剛才那對夫婦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里一陣酸楚。
買好酒菜初月回了租的院子。
吃飯時初月時不時地走一下神,靈雨覺出了不對,“你今天是怎么了,去魂夢樓見到什么人了?”
“沒有,就是覺得那里的法器我都沒有見過,挺新鮮。”
“公子,我想問件事,什么樣的燃魂師會去攝魂?”
“什么人都有可能,只要是燃魂師,但攝魂是被各族禁止的,但還是時有發生。”靈雨鳳目微合。
“為何?“
“凡人之命賤如螻蟻,若是得罪了燃魂師被攝魂,只要不是以修煉為目的,各族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靈雨鳳目里金色琉璃似波光流轉。
“凡人的命也是命。”初月又失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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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當空,初月畫好歸魂陣,命府中的人彈這書生最喜歡的曲子。
眉心紅光乍現,初月以念力啟動陣法。
游魂還沒有見到,但自己的魂力卻在迅速的流失,仿佛被吸進了陣法,初月想停下陣法卻發現無法中止,這是怎么回事,陣法明明沒錯,這哪里是歸魂陣,明明就是吸魂陣。
初月汗如雨下,感覺自己的三魂已經在勉力支撐,當初在華夏的睡夢中像是要沖出自己身體的感覺再次襲來,初月心里恐懼起來,有人在通過陣法對自己施攝魂術!
一道藍光劃過陣法,初月倒在了地上——陣法停了。
靈雨微微皺眉,上前抱起初月,金色的琉璃如閃電般看了一眼主人家,“你們知道自己兒子是被誰攝魂的,是不是?”
主人家跪了下來,“大師饒命,我們只是想救兒子一命,他雖然口出狂言但罪不至此。”
“所以你們就騙外來的燃魂師來助你兒子歸魂?你兒子早已魂歸圣靈,你們不必再幫他撐著那口氣了。“說完靈雨就抱著初月瞬移離開。
只留院子里殘破的陣法和哭泣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