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后,陳振漸漸淡出我的生活。
有了顏紫和兔哥的幫助,我這段時間專心做音樂,事業逐漸有了起色。
2014馬年春節到,我和顏紫就回到了BJ。
以往春節,陳振都會在大年初五找我,今年只有顏紫陪著我了。我們趁學生放假,打算去北大未名湖玩。
當我來到北大校門口,陳振追出租車的回憶便涌上心頭,使我忍不住流淚。顏紫沒發現我的異樣,她拍了拍我說:
“唉!寶貝,北大校門口怎么這么多人?”
顏紫跑向北大校門口的人群。我也跟著她走了過去,只見三四個人擺一排桌子和凳子,就像大學社團招新一樣。難道很多北大的學生春節都不回家嗎?
顏紫很快擠進人群中,扭過頭對我大喊:
“朵朵,是駕校招生!”
我走近一看,桌前的橫幅上寫著:“同學該考駕照了!”
我一直都沒有考駕照,顏紫在高考暑假就拿到駕照了。想到這里,我一下子來了興致。我問道:
“你們駕校在哪?”
駕校招生人員告訴我:學員科目一、科目四在家練題;科目二在駕校練習,每天班車接送;科目三可以選在自家附近的公路上練習。
顏紫著急進北大燕園,我就說再考慮一下。
當我和顏紫走進北大校園,顏紫馬上面對我說:“寶貝,你真打算考駕照嗎?”
我在想怎么跟她解釋,她接著又說:
“就算考駕照,也不一定在BJ這家駕校吧。”
我們繼續向前走著,很久我開口道:“紫兒,雖然工作剛有點成績,但是我的心情并不好,如果我在BJ考駕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顏紫沉默了一會兒,她對我說:
“也好,你和公司請假,在家考駕照休息一段時間吧。”
一路上我在北大燕園追尋著,我和陳振在這里游玩的記憶。他帶我在未名湖劃船嬉戲,仿佛還是昨天。我又對顏紫說:
“燕京駕校,我就報這所駕校吧。我也不想到處找駕校了。”
顏紫一臉驚訝,她連忙對我說:
“寶貝,不用和爸媽商量一下嗎?”
我撲哧一聲大笑起來,對著顏紫說:“商量什么啊!我自己交學費報名,不是紫兒那個時候剛高考完,還要父母交學費了。”
顏紫聽完也笑了,她對我說:
“是啊。既然你已經想好了,等一會兒出來就報名吧。”
此時,未名湖早已結冰,夕陽把冰面照得金燦燦,給湖畔的老枯樹換上了金裝,落陽下的博雅塔,在樹杈間若隱若現。
在BJ考駕照,是我不得不談及的往事。
春節一過,我才剛進行完駕考體檢,真沒想到,考駕照還要排隊預約,過程竟然如此緩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通過科目四拿到駕照。
我經常對顏紫這么說:
“怪不得很多人拿不到駕照,原來過程這么艱難。”
我不禁開始佩服顏紫和兔哥,這些拿到駕照的人。顏紫總安慰著我說:
“沒事。剛開始都特別辛苦,慢慢就過來了。”
我跟顏紫回上海繼續工作,偶爾在手機上練練題,但是工作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預約的科目一考試只能不斷推遲了。
五月的BJ暖和起來了,我也請假回BJ考駕照了。
我這次打算,一定把駕照拿到手,再回上海工作。我日夜兼程地刷題,很順利科目一滿分通過了。接下來,我直接預約科目二考試,順利預約到五月底了。
科目二的胡教練也支持我,他很早就跟我說:
“還好沒預約到六月畢業季,大批高考結束的學員爭搶練車時間,你的練車時間只能縮短了。”
在駕校練習汽車駕駛,我絲毫不敢懈怠,五月底,突如其來的烈日炎炎,不管我怎么防曬,皮膚還是曬黑了!
第一次考試我并不緊張,駕駛考試技能我爛熟于心。每每聽到候考室里的學員擔心不通過,我就想起胡教練對我說:
“明天考科二的這些學員,別人我不敢說,我敢保證,你肯定能過。”
不止胡教練這么說,一起學車的學員也這么跟我說。我們駕校現在的學員大多是上班族和家庭主婦,學車對他們來說,要么和我一樣急于求成,要么悠閑得像一種娛樂方式。
我又想起來,陳振曾經跟我說:
“高考結束,我的第一個證件就是駕照,我不僅喜歡汽車,而且喜歡學開車,給我踏入社會上了很好的一課。”
“白朵!10號!”
很快考官突然喊我的名字,現在該我考試了!我突然有了一絲緊張,可我為什么突然想起陳振呢。
聽完考官對我的考規講解,很快我就按考試路線,開車上路了。車內語音播報:“側方停車開始。”
我很熟練地做完了,接著語音播報:
“側方停車通過。”
我繼續平穩地向前開車,當車一轉彎,我就聽到語音播報:“坡道定點停車和起步開始。”
我踩下油門,加速沖上坡道,穩穩地剎車,停在考試標準黃線前,當我慢慢抬起離合踏板,汽車微微向前,很快熄火向后滑下坡道。
考官走到我車邊告訴我:“第一次考試失敗,只剩最后一次考試機會了。”
我沒說話,很快發動汽車,我感覺是汽車發動機有問題。我更加緊張了,我的腦海里全是科目二不及格學員說:
“要不是車有問題,科目二肯定過。”
我再一次上坡道定點停車與起步,很幸運車子振動很厲害,還是通過了。可是我只有一次機會了,如果接下來有一項我不通過,我就考不過科目二了!
還是緊張,我并沒有想教練的那些教誨,而是不斷浮現出陳振開車的樣子,我只能慌亂地模仿陳振開車,才能漸漸舒服些。陳振開車和我溺水那天,告訴過我:
“現在保持車速,不猛踩油門。”
可我們科目二考試幾乎不用油門啊!就這樣最后的倒車入庫,我一下子慌了神,什么技巧都記不清了。我凌亂地打方向盤,所幸通過倒車入庫了。
我下車時,看車載屏幕上的分數,卻讓我失神,70分意味著,我第一次科目二考試不及格。
當大家在駕校微信群報喜時,我除了恭喜什么也不想說。我回到駕校,胡教練安慰著我說:
“白朵,這不怪你,考試車都是老車了,都有個故障。”
我的心情慢慢平復了,我想,可能陳振在車里救過我一命,我才會一緊張就想到他。陳振現在連我回BJ都不知道,聯系變得越來越少,我對愛情又有什么好期望的呢?
我很快預約下一次科目二考試,然而這次并不幸運,我最早預約到6月底了,我想起了教練說的畢業季,聽說高考那幾天,教練還要接送高考考生。胡教練就對我說:
“先回上海工作吧,你基礎扎實,快考試再回駕校練車。”
我聽胡教練安排,直到6月底還有三天考試,才回到駕校繼續練車。
6月BJ的天氣熱得似火,直叫人忍不住流汗,我故意選擇下午3、4點以后再去練車。剛進駕校大門,我就發現到處是學生,我立刻想到胡教練說的畢業季。
駕校練車場綠樹成蔭,很多學員等著上車練習,就坐在樹蔭下。
我走到胡教練的練車場,跟胡教練微信約定好這個時間來練車,只見一個少年獨自坐在樹蔭里,一片斑駁陽的長凳上。
少年看到我,笑著對我說:
“我認識你,你叫白朵。”
我疑惑不解,坐在長凳上問他:“抱歉啊,你也是胡教練的學員嗎?教練微信群里哪個是你?”
少年又笑了笑,他放下手機說:
“胡教練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是唯一一個記筆記學車的,畢竟每個學員的學車方法都不同。”
我躲開樹隙間的陽光,笑著點頭說:
“是啊,是我。胡教練在哪?”
少年回頭,觀察著每一個教練車,他又對我說:“教練正在教學員,應該在那個方向。教練說了,一會兒先陪你練車。”
我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望去,坡道附近有很多教練車,看不出哪一個是胡教練的車。少年打開手機,突然又說:
“白朵,我叫楊漾,剛高考畢業。”
楊漾,多有趣的名字啊。我打開微信群,看到群成員里倒數第二個名字正是楊漾,群里比我回上海之前,多十幾個新學員了。
我讓楊漾確認一下是不是他的微信,微信頭像是一只皮卡丘,充滿著孩子氣。我接著又說:
“我們加好友吧,方便以后練車。我大后天考科目二,你什么時候考?”
少年又笑了笑,我懷疑現在的小孩都喜歡笑嗎,楊漾接著說:
“我大后天考科目一,白朵,你現在更要抓緊時間練車了。一會兒我就不練了,你跟教練好好練車吧。”
我點點頭,這時胡教練開車到了。教練讓我趕快上車,楊漾跟我和教練,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以后練車都沒見到楊漾,我在微信上問他什么時候練車,他也沒有回復。我想,楊漾在忙著報大學志愿吧,很快我也把他忘了。
原定的預約考試日期,因網絡問題,推遲了兩個星期,我算白跑回BJ一趟了!
7月初,離科目二考試只剩最后一天,我從上海回駕校了,我才知道已經換新教練了。我坐在學員休息室里,突然背后傳來一位少年的聲音:
“白朵,你也明天考科目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