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一把將手拿住,也不看他的臉,照舊把脈,脈搏只是稍快,應該是近兩天太忙沒休息好。
染上風寒罷了,不過這個地方得了風寒。也不是什么好征兆。身體防御降低,染上疫病的可能性是增大了。
凌淮盯著蘇梨的臉,毫無表情。是什么意思?雖然很想知道,可是還是繃住不問。蘇梨輕掃了一眼凌淮,心想我給你看病,還這么高傲,既然你不說話,那也就別指望我開口。
隨后拿了紙筆坐在一邊開藥方,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錫逐在一旁看著,實在沒法,忍不住開口問了:“蘇姑娘,主子他……”
蘇梨停筆,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不大好。”說完又繼續低頭寫藥方。
不大好是什么意思,還沒等錫逐反應過來,蘇梨一紙藥方遞到他眼前。“去抓藥。”
錫逐拿著藥房就出去了。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眼神的含義大約是,爭取早日和好如初。
凌淮并不理會,屋里現在就剩下他們二人。蘇梨手里拿著茶杯翹著二郎腿,正對著床上的人。開口說到
“沒想到王爺還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那我要怎么辦?”凌淮見她模樣便知道自己應該沒什么大事。如此就配合她吧。
蘇梨深吸一口氣,還真是淡定呢。這么逗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干脆起身,準備離開。
“蘇梨。”剛走了幾步,凌淮就出聲叫住了她。她回頭,看著他。
凌淮躊躇著,張口要說什么卻也沒說出話來。隔了片刻,才開口“沒事。”
他本開始是想問一些關于她身世的事,但是這件事理應不該讓她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件事可能就不好處理了。
“你要說什么?”蘇梨知道他有話想說,于是又問了一遍。
“這府上已經沒有太醫可以給我看病了。”
“所以……你一個風寒還得我守著?”蘇梨滿臉不情愿,她現在也并不是沒事可做的地步。
凌淮見狀,趕緊咳嗽了兩聲。“風寒怎么了?”
蘇梨看著他拙劣的演技,輕輕嘆了口氣,于是又坐下了。想了想,把懷里揣的藥方拿出來看,里面是針對此次疫病太醫和各地大夫商量的藥方。
凌淮見她坐下都在對著藥方發呆,只得自己下床,坐在她對面,倒了杯茶遞給她。蘇梨頭也不抬,伸手就接過喝了一口。
“啊……燙!”一個不防居然被茶水燙了嘴。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凌淮。“你一個病人躺床上去。”
凌淮無辜,誰知道茶水這么燙。
“王爺。”門外周縣令得知煜王病了,前來探望,周縣令見蘇梨在,話到嘴邊又不知該不該說了。
“有話就說。”
“是這樣的,明日要派一些人去蓮花村。太醫里面還請王爺將人定出來。”
凌淮聽后,看了一眼蘇梨。見她沒什么特殊表情,才開口:“我知道了。”
周縣令下去后。蘇梨才開口“蓮花村是疫病的起源地,是要去查嗎,”
“嗯。”凌淮回到。
蘇梨點了點頭,也并沒有說她想同往。凌淮突然問到:“你想去嗎?”
蘇梨眼里透著不可思議,想當初她想去看病患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凌淮又開口說道:“我也會去,只是不進去。你要是想去,跟秋先生一路。”
“你的風寒明日可不會好。”蘇梨好心提醒。畢竟得了風寒去那種地方感染的幾率會很大。
“我知道。”
蘇梨聽后,也不說話了,既然你有著別人沒有的榮華富貴,那你就要擔著別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二日,蘇梨一早就去找了師傅同行,中午大部隊就啟程了,蓮花村離這里并不遠,半日路程。而且要駐扎在村外,所以這次沒有帶上公主。
路上越過不少的林間小路,這蓮花村倒真是偏僻。趕到的時候天快黑了,選了個開闊的地方駐扎了下來,明日再去查看。
安頓下來后,蘇梨端著藥碗在凌淮的帳篷前,站了一會兒。里面的凌淮知曉門口有人,還飄著些許藥味,就猜出來是誰了。
“再不進來藥就涼了。”
蘇梨聽見里面的聲音,端著藥碗就進去了。本來這藥是錫逐拿著的,見著她之后非說自己有事,叫她送過來。
蘇梨進去后,見凌淮坐在那里看什么,桌面上都是東西,碗也不知該往哪里放。就這么拿在手里。于是乎學凌淮剛剛的語氣:“再不喝藥就涼了”
凌淮抬頭,接過藥碗,喝了一大口。蘇梨見他喝藥,十分敬佩,仿佛眼前上演的是壯士斷腕。
凌淮剛好看到了她這個小表情,藥還沒喝完就將碗放下,說到“這藥放什么了?”
蘇梨不解“自然是草藥,還能是什么?”
“我怎么覺得有些甜,不大對,你喝。”蘇梨見他說話模樣十分認真,也怕藥里真有什么問題,拿起藥碗就喝了一口。
藥剛進嘴里,“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凌淮成功的被噴了一臉。蘇梨本來很氣,不過看到凌淮的樣子,倒有些想笑。自己作的,怪誰?
“沒想到,堂堂小神醫還怕喝藥。”雖然被噴了一臉,凌淮卻依舊不忘打趣。
蘇梨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身欲離開,手卻被一把拽住,凌淮在身后一使勁,蘇梨整個人都落在了他懷里。還沒反應過來,嘴里就被塞了顆蜜餞進去。
凌淮立馬放手,以防被打。看著蘇梨包著嘴里的糖有些懵,忍不住笑了。“行了,早點休息吧,明日有的忙。”
蘇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包著嘴里的蜜餞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蘇梨跟著秋先生去查看蓮花村的大體情況,里面有沒有活人不清楚,死人應該是有的,剛走到村口就聞到了腐尸的味道。
同行的人都是查看這方的土壤,井水,還帶著些回去繼續研究。蘇梨卻關心那些死去的人。走進了一個祠堂,祠堂里面正中央還躺著一具尸體。
蘇梨上前查看,這尸體已經腐壞得很嚴重了,不能分辨面目。還散發著尸臭。蘇梨捂著鼻子,帶著手套,戳了戳他身上,發現懷里似乎有什么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個印章,底下有人名。刻著的是——章志遠。
隨后用手帕將這個印章包了起來。這具尸體看著不像是得疫病死掉的。身上的衣服都不完整了,明顯是被人用刀砍過。
在這個疫病橫行的村子,誰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殺一個本來就很有可能要死的人?
不過,這跟她本次來的目的沒關系,暫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