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分別都是自己國家非常優秀的女子,巾幗不讓須眉。
宋青蓮身著一席黑色緊身長衣,一頭墨色的發絲已經扎成了小辮子附于身后,干凈秀氣的臉上還有些未完全褪去的稚色。
而對比起簡單利落的宋青蓮,朝陽國的葉輕舞便顯得花哨了一些,盡管是一身比試的服裝,也被她穿出了女性的柔美感,頭發上還插著幾根發簪,沒有一點比武該有的樣子。
但葉輕舞確實長得也很好看,傾國傾城來形容也再合適不過。
“這個葉輕舞,看起來年紀不小啊。”
蕭子煜不解地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能理解為什么,朝陽國應該不會那么卑劣,讓一個已成長的女子去欺負一些小孩子吧。
“也說不定。”他又自我否定了一下,“畢竟他們的太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蕭夭關注的點也和蕭子煜有所不同。
“為什么北國沒有人上呀?”
每個國家都派了一名女子出戰,只有北國不參與女頭的角逐。
“北國本身就是女丁稀少,不然你看怎么來的都是一些大老爺們。”
蕭子煜邊回答著她,邊順手地抓起盤中的瓜子一一剝開,又放到蕭夭面前的小盤子處。
蕭夭了然地點了點頭,從大盤子里抓住一手瓜子,又塞給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小義。
“自己磕,不用客氣。”
蕭夭在軍營待多了,整個人偶爾也會散發出一種豪放的氣質。
小義受寵若驚地雙手接住瓜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很久沒有嘗過瓜子的味道了,記得以前路過一片向日葵園,他偷偷地拿了幾粒,被發現了還被追了好久。
而此時,這位只存在于說書里的嫡小姐,居然親手給他抓了瓜子,他內心有些不能言語的激動,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
蕭夭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的那點心思,專心致志地看著臺上的比試。
相比較于宋青蓮的柔和,葉輕舞的出招就顯得處處狠辣了一些,絲毫沒有打算給宋青蓮留一點空子。
宋青蓮面對毫無死角的攻擊,完全反擊不了,只得處處避讓與防守。
“阿蓮看起來是不敵啊。”
楚君涵看見自己人只能防守,無法進攻,不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另一個人便顯得悠閑了很多,雖然櫟止也沒有想到宋青蓮會那么快與葉輕舞碰到,但是他臉上半分焦慮都沒有。
他輕輕將茶杯中的碎茶葉吹走,又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
“這個葉輕舞不簡單,碰上了她也只能算阿蓮運氣不好,在場的所有人應該不是此人的對手。”
“那這次朝陽國,是專門來砸場子的嗎?”
楚君涵也認了命,不再去擔心勝負,反而佼有興致地笑了起來。
“古國還有一個圣子能與墨染宣一戰,但是這葉輕舞嘛…怕是沒人能擋得住她。”
他們此次前來也不是為了奪取頭籌,所以輸贏對他們來說并沒那么重要,反倒是古國,如果自己舉辦的五國宴,最后反為他人做了嫁衣,任誰都無法接受。
“將軍府的嫡小姐還是年紀小了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櫟止也給了這樣的評價,哪怕言吟風能勝過墨染宣,女角也會被朝陽國的葉輕舞給拿下,屆時古國必將會有損顏面,而這大概也是朝陽國此番的目的所在。
蕭夭作為古國女子角逐的中堅力量,她若敗了也差不多也象征了古國在女角上的失敗。
“你看臺上的這兩人,覺著誰能贏?”
蕭子煜也不慌亂,反而是轉頭向蕭夭提問。
聽見他的問題,蕭夭揚起小臉蛋沉思了一會,才不確定地開口。
“我覺得應該是那個穿橙衣服的姐姐會贏吧。”
相比于直接打架,蕭夭尤為不喜歡這種評價他人的做法,因為她比較堅信結果,而不是過程。
橙色衣服的姐姐指的就便朝陽國的葉輕舞,確實照場上的形式來看,怎么都是葉輕舞的贏面更大一些。
“嗯。”意料之中的答案,蕭子煜僅僅淡淡地點了個頭,櫟止他們能想到的事情他肯定也想到了,盡管以往對蕭夭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此時他也只能承認,蕭夭不會是場上這個人的對手。
察覺到他情緒的忽然低落,蕭夭有些疑惑。
“怎么了哥哥?”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的臉色,又瞄了眼臺上的葉輕舞,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
臺上的比試還是很激烈,宋青蓮也在嘗試著轉守為攻,但仍然明顯不敵葉輕舞。
“如果是你,你覺得贏葉輕舞的幾率是多大?”
蕭子煜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葉輕舞?蕭夭好奇地看了眼臺上,確定了蕭子煜說的是橙色衣服的那個人,她搖搖頭。
“夭兒不知道啊,不過爹爹說了,比武本來就沒有定義上的輸贏,你想贏就能贏,你不想贏就會輸。”
因為不到最后一刻,你不會知道能留到最后的人會是誰。
小義就乖乖地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很認真的去理解,他第一次覺得,這個還沒有他高的女孩,心智比他成熟很多。
蕭夭活了六年,從小就被當成神童一般來對待,很多屬于正常孩子該有的特征,在她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
還想再說點什么,蕭夭突然感覺有一道灼烈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她皺著眉順著感覺看過去。
坐于首上的那名白衣少年,溫潤如玉依然,只是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夭。
蕭夭也不知道他這樣是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是感覺今日的圣子和哥哥有那么一絲的奇怪。
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詢問著他想干什么。
言吟風很快就轉過臉去,也不再理她。
吃了一個癟,蕭夭有些氣鼓鼓的,盯著她的人是他,結果無視她的人也是他,當她真的好欺負是吧。
其實言吟風心里是有一絲擔心的,她是一棵好苗子,怕會受到打擊后從此一蹶不振。
而看到她此時的表現,言吟風就不想再多管她,連危機被沒意識到,還在那里樂呵樂呵地吃著瓜子仁,看來是不會有什么大事了。
此時關注到這件事的人可不僅僅只有這些人,就連墨染宣也略帶挑釁地一直看著蕭夭,只是蕭夭啃著瓜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子塵,你的太子妃怕是還沒娶回去就要被廢了。”
葉柯禁不住調侃道,雖然蕭夭確實偶爾會花癡緣子塵,但是也不會有人真正將這件事當真。
蕭夭有難,他們反而是那幫幸災樂禍看戲的人。
緣子塵神色淡淡,俊美如畫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沒事,廢了也能帶回去。”
他輕輕飲了一口上好的茶水,嘴里吐出來的卻是不符合他此刻表情的話語。
“也是,聽說墨染宣已經提前對這嫡小姐下手了,看來都是在覬覦她身后的兵力,這嫡小姐想來也是位可悲人,自己的婚姻只是一個籌碼,不會有人真正愛她。”
葉柯輕輕笑道,說出來的話卻顯得很冷血得可怕。
白玉之聽了他的話,有些不贊同地皺起眉。
“你怎知無人愛她?”
同為官宦之家,他的命運其實也和她差不了多少,但是白玉之堅信,他的婚姻是因為愛情,而不是家族聯姻。
被白玉之反駁,葉柯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也沒有回他,反而是轉向緣子塵。
“子塵,你覺得呢?”
緣子塵沒有卷入他們的爭執當中,專心地看著臺上的比試。
此時宋青蓮不敵,破罐子破摔地想做最后一搏,不顧自己受傷也要沖過去將葉輕舞也拉下來。
躲了幾下都沒躲掉,葉輕舞有些煩了,她柳眉倒豎,面上有些許慍色,手中的長劍狠狠一甩,纏上了宋青蓮。
“小舞是有些著急了吧?”
井天清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面上帶著一些微笑。
墨染宣也在看著葉輕舞,看到她的表現,點了點頭。
“是有些急了,如果時間再長點,可能就會不敵了。”
他也不護短,很中肯地對葉輕舞做著評價。
“只是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墨染宣輕笑了一下,話音剛落,場上的宋青蓮就被一掌給擊飛,狠狠地摔下了臺。
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宋青蓮,楚君涵立馬沖上去將宋青蓮給抱起,在一旁候著的太醫上來將昏迷的宋青蓮給轉移到后方。
她傷勢很嚴重,在臺上的時候葉輕舞本來也沒有留什么情面,最后那一掌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很明顯不留一絲情分。
楚君涵狠狠地瞪了一眼獲勝了還站在臺上的葉輕舞,后者也不看他,輕哼了一聲,如同孔雀般地走下了臺。
“君涵回來。”
櫟止開口,將他給勸了回來,不然怕楚君涵沖動,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
“去看看阿蓮怎么樣了。”
櫟止揚頭指了指被轉移到后方的宋青蓮,因著傷勢太重,宋青蓮此時久久沒有醒來。
心中也是更為擔心宋青蓮的傷勢,楚君涵放棄了去找朝陽國的麻煩,轉而去守著宋青蓮。
看到這一幕,蕭子煜眉頭都忍不住跳了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此時躺在上面的是蕭夭,他怕是說什么也會拉葉輕舞下去陪葬。
言吟風也遲疑了,不知道接下來到底還該不該派蕭夭上場,不讓她上場必定會惹下很多閑話,說他們是怕了朝陽國。
可若是繼續派蕭夭上場,遇上這樣的比試,那么小的身子便落下了疾病,這對蕭夭來說也很不好。
任憑他們心里想的再多,蕭夭也感受不到,她依然熱衷于嚼瓜子仁上,邊吃得津津有味還邊對此評論著。
“這是怎么了,暈過去了嗎?”
嘆了口氣,她放下手中的瓜子,轉頭一本正經地對小義說道。
“回去之后要勤加練功,不然你上場你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想起了小義在臺上的那些表現,蕭夭忍不住打了個顫,對能不能教好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小義拼命地點點頭,其實他的武功都是偷著練來的,自然比不上那些正兒八經練武的人,只是他確信,只要好好聽蕭夭的話,他一定就能變得很厲害。
“你要好好表現,父親說了,只要你這次拿了第一,夭之軍就是徹徹底底屬于你了。”
蕭子煜老在似有似無地提醒著她,見她現在沒心沒肺的樣子,怕她輸了之后承受不住,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受到打擊后還指不定會成什么樣。
“真的嗎?”
聽到這個消息,蕭夭激動得連桌子都快掀掉了。
夭之軍自她出生那日才成立,是一支只效忠于她的軍隊,只是她還太小,蕭然遲遲沒把兵權交給她。
“嗯。”點了點頭,蕭子煜突然又有些擔心,擔心她一會會拼命。
得到確切回復,蕭夭高興得眼睛都找不著。
言吟風發現正在傻笑的她,眉頭忍不住輕輕皺了起來。
什么事那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