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
“小侯爺,二爺帶著一行人馬進宮后不久就宣主上歿了,請您速速回宮!”侍衛前來稟報,只見一身黑衣的墨宸拍案而起,英俊的臉上滿是悲傷與怒氣。
那是最愛他的父皇,那是護他周全的父皇。
作為主上最小的兒子,年長的兩位哥哥對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是因為母親是主上最愛的妃子,而他是主上最愛的兒子。母親去世的早,早早有人覬覦這高處之位,生怕這最受寵的孩子一步登天。
墨宸答應父親,收起鋒芒,以求父親不在時可自保。他在學堂上胡鬧,裝作學不會的樣子;在訓練場上也裝作不如哥哥。父親心疼他的年幼懂事,又熟知他的天賦異稟,他隱藏一切光芒,可二候還是沒忍住氣對父皇動手了,墨宸收拾好心情,囑咐了侍衛幾句,便派隨從和他進宮奔國喪。
這浩浩蕩蕩的皇宮,失去了以往的熱鬧,莊嚴的景象只剩下黑白相間的一片,那一年,墨宸十七歲。
他看透了世間薄涼與臣子間的勾心斗角,心狠手辣。他在大殿上向父皇跪拜時心如刀絞,恨自己不能護著父皇,也恨自己早知二哥如此卻只能裝作不知,恨自己要就父皇的卻被軟禁府邸不得出府。父皇生命走到最后的那一瞬間,還是最愛他的。活著興許還能報仇,若進宮搏命就來不及了。
王歿了,舉國喪。子嗣與大臣們泣不成聲,墨宸只是掉了幾滴眼淚,最悲痛的時候反倒是哭不出來的,他厭倦了身邊的虛假忠貞,這一切都在為后續的那場奪嫡戰拉開序幕…
“他還沒回來嗎?”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在墨府門前詢問門口小廝,少了稚氣多了些許柔情,小廝回答道:“回依兒姑娘,侯爺還沒回來,等他回來,小的去找您!”“哦,那不用了,他回來就說我來過,伺候好侯爺,叫他安心用膳!”依兒臉上閃過一絲擔心,她怎不知他的一切,她愿聽他說,他也愿同她講。依兒心疼墨宸,所以總是來照顧他。
從八歲時,在桃花石林里,心中也就住下了他。
國喪三日后。
“國不可一日無主,請太子上位啊!”以為老臣在大殿上公然推出太子,此刻大家的分派一目了然,有站太子的還有站二候的。這場奪嫡之爭是太子墨康和二候墨宇的公然游戲,三候墨淵及四侯墨宸一律陪跑。
太子心無城府,頭腦簡單,對兄弟馬馬虎虎,好與壞都聽當今皇后一說。
二候城府頗深,對手足之情平淡無奇,動起手來不念絲毫情分,心狠手辣,眾臣對他意見滿滿,卻因二候大權在握紛紛敢怒不敢言,甚至顧及家族和利益力薦二皇子。也有少量是明眼人,覺得四皇子不只是看上去那樣單純。先皇是望著能云游四海,無拘無束的,可此生投身帝王家就把希望寄予兒子了吧。
群臣嘰嘰喳喳的議論,此時墨宇突然登上大殿,手舉一木制雕花錦盒,大聲道:“都別吵了,先皇遺詔在此,請國卿大人誦之天下!”墨宸與眾臣只得跪下接旨,國卿大人柳志遠是先皇心腹之臣,同時也是墨宸私下的老師,他熟知先皇所做的一切,卻也要護墨宸平安一生,艱難踱步對這天下撒了彌天大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兒墨宇心思縝密,胸懷天下,心系百姓,愛戴手足,尊之群臣,滿腹詩書。朕年事已高,又恐天下無主,特立此詔,若有不敬者,殺之,以儆效尤!欽此!”柳志遠宣后,群臣跪拜他看向墨宸搖了搖頭,生怕墨宸不到時機便輕舉妄動,墨宸隨著大臣稱了他一生王。
太子當場反對,大聲吵著他是太子,被墨宇即可拿下,“大哥,父王的詔書已經宣告天下,也說不敬者殺之,你聽到了?”墨宇對墨康說道,墨康不服對這墨宇呸了一下,大聲說:“這是假詔,就算王位不是我太子的也不會是你的!父親最愛老四,這也是老四的!”聽后墨宇看向墨宸,墨宸知趣的抱拳作揖:“大哥,二哥。我天資拙劣,又經不起風浪,這父王剛走,小弟實屬悲痛,這王位真不是我能坐的,一切都聽國卿大人手里的遺詔。”國卿會意的點頭,墨宇始終不信墨宸這般不堪,但和老四的事可是要從長計議的啊,當務之急是先處理太子。
“皇后娘娘到…”太監宣了一聲,大殿群臣向娘娘行禮。“主上剛走,你們就在此喧鬧,成何體統!”皇后一聲呵斥,看著被拿下的兒子,反問墨宇怎么回事,墨宇回答:“先皇身體抱恙時立了儲位,詔書在柳國卿那里,詔書里說不敬者殺之,我念及手足情只是拿下了他!”“放肆!”皇后揮了下衣袖,滿臉憤怒,坐在朝堂之上“國卿,把先皇遺詔拿來我看看,看看到底是誰在此撒野!”說完國卿把詔書呈上,只見墨宸暈倒在地,嚇壞眾人,明陽招著墨宸大聲宣太醫,把墨宸送回了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