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家是吳良叫過去的。
其實在何晟銘到臨安城的前一天,吳良就已經知道了。
因為吳良對于何晟銘的行蹤非常關心,甚至都到了讓蝶衛每天匯報的地步。
至于為什么?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吳良知道何晟銘此行就是為了他來的,所以不可能不見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吳良心里清楚,這種事情并不是躲能躲的過的。
但是吳良也知道,就憑他肚子里的那點墨水,不可能辯得過這個一輩子都浸淫其中的老儒生。
到了這種時候,吳良忽然發現,自己當初好像是出了個昏招?
吳良整理好衣服,從自己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不管怎樣,他都有必要直面這個名滿天下的老儒生!
吳良沒輸過,他也不想輸,但是看現在的狀態,恐怕他即將迎來穿越以后的第一場失敗了!
……
這世界上總有那樣一種人,你站在他的面前,會自慚形穢。
就像那個人是降臨在人間的一縷星光,圣潔的,驕傲的自己閃亮著,你不敢接近,因為接近,你就會驟然發現自己其實就是一塊微不足道的石頭。
別說發光了,就算是讓人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人生便是如此,你在一條路上踽踽獨行,卻是總會不斷地發現那些比你強的人。
活著就像攀登一座高峰,我們無論怎樣,前方總有其他人的身影。
偶爾會嫉妒那些所謂的天才,因為他們總會發現那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他們總會功成名就,賺到許多的錢,做出自己的貢獻。
更有甚者,為世界的進步甚至都提供了養料。
常想著,歷史的進程是由人民大眾所推動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些天才在其中真的燦若星辰,歷史會記住他們的名字,而我們……終將湮滅于塵埃。
這是何等可怕的現實!
我們改變不了,也無法改變,我們站立在這個世界上,像其他人一樣,作為一個最普通的人……活著。
……
看著吳良和何晟銘在那里唇槍舌劍,花陽安和何晟銘的兩個徒弟都不由得有了這樣的感覺。雖然未必有我說的那么詳細,但是挫敗感都是差不多的。
就連花龍宇,其實也在心里感嘆沅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這世道,隨便一個乞丐都這么厲害了……
臥槽,這小子還是個乞丐!
花龍宇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隨后他看向吳良。
娘的,這小子要單單是個乞丐,我特么倒立洗頭!
當然,花龍宇內心的波動并沒有人能夠發現。
正在唇槍舌劍的二人此時都在暗暗佩服著對方的學識。
吳良是開了作弊器的,他畢竟來自于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在那個時代,所謂的儒學已經被研究到了一種可以稱得上的是非常透徹的地步了
平時吳良便喜歡國學,所以也看過了不少這方面的著作,加上系統賦予的過目不忘的天賦,吳良現在的國學造詣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恐怖的境地了……
可是吳良竟然覺得自己的學識竟然隱隱的有些跟不上眼前的這個人!
不愧是大儒!
吳良心中贊嘆,他是真的佩服這個人,吳良開了作弊器,而這個人卻沒有!
何晟銘是真的通過自己的學習才有了這樣的學識,在這場辯論中,吳良知道,自己輸了,再辯論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他肚子里的墨水已經盡了。
“先生學識令在下欽佩,在下輸了。”吳良抱拳說道。
“你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我年長于你,要是你有我這個年齡,我是肯定不如你的?!焙侮摄扅c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其實他的心里遠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他也為吳良的學識感到震驚!
他是不知道吳良是開了掛的,因此,在吳良這個年紀有如此學識的人,是他平生僅見!
他自認他收的這兩個徒弟也是天下俊杰,但是與吳良一比,真的就是螢火之光與皓月之光的而區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吳良的天賦,太可怕!
有一個詞語,叫做見獵心喜。
沒錯,他何晟銘,想要再收一個徒弟!
這徒弟該怎么收呢?
何晟銘看向在上首坐著的花龍宇,心生一計。
……
二人辯論完成,又一次在分賓主落座。
情形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其實何晟銘此來并不是為了找麻煩的。
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見見這個否定了程朱理學的天才。
吳良那段話曾經完完整整的被人寫在紙上過,倒不是以白話的形式,而是以一種那個人對于吳良話的理解所寫出來的。
可能會有些錯漏,所以何晟銘對此很好奇。
這是一種新興的想法,而這也是一種學術之爭。
當然,何晟銘自然不至于因為學術之爭而去否定某個人。
但是他身處這個位置,必須也要做出點什么來。
所以在多方面的原因作用下,才促成了何晟銘這趟江南之行。
至于將吳良的話變成文字的那個人,那個人姓蘇。
何晟銘曾經也很看好這個孩子。
不過后來聽說這個人被情所困,經常寫一些傷春悲秋的詩句。
他何晟銘還曾經感嘆過,絕頂有三杯,情知夢無益。
后來他便也沒有再關注過那個少年的事情。
誰知當再聽到這個少年的消息的時候,竟然讀到了這樣一篇文章。
當他終于感慨這個孩子已經脫離出來的時候,卻驟然發現這篇文章不過是他代筆,其實真正作者另有其人。
后來吳良的事情傳到了他那里,他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天才。
雖然想法仍舊有些理想,但是敢說敢做,何晟銘表示自己很佩服這個孩子。
在他心里,吳良是一個有大志的人。
但是這個人人品如何,還需要他親自考察一番。
來這里的原因在何晟銘的腦海中一閃而逝。
何晟銘笑了笑,看向了花龍宇。
“皓月伯,真的是得了一個好女婿??!”
“懷遠先生過譽了。”花龍宇笑的都合不攏嘴了,臉上滿是驕傲,“這孩子還小,還需要敲打一番才好。”
“皓月伯這話雖是自謙,但是在我聽來可就有點得意了?。 焙侮摄懮儆械拈_了一個玩笑。
“哈哈哈?。?!”
花龍宇和何晟銘一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