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我的賢侄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好像在這世界上七竅玲瓏的人都是這樣,自來熟,不會冷場,與誰都能夠套的上關系。
來者是晉陽伯爵。
一個大腹便便,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眼神卻極為鋒利的人。
果然是他。
吳良心中早有預料。
畢竟如果是吳良的話,也會找這個人來做這件事情。
找不到這個人,就不做。
白玉堂也不是傻子,沒有晉陽伯爵,在江南省這個地方,真的在沒有能夠跟皓月伯爵府抗衡的勢力了。
當然,平西王不算,云水伯爵也不算。
吳良早就分析過了,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新政的重要反對者,尤其是平西王,近年來他手握重兵,對抗西邊的漢國,皇上對他是既倚重又提防。
說句實話,平西王是大元的最后一個王爵,而且還是當今皇上的叔叔,最可怕的是他當年輕易便打下了大漢數十座城池,赫赫威名在邊境是能夠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何人敢惹?
他白語堂不敢,就連皇上也不敢。
新政,看似對抗的是這些老牌的武勛家族,但是實際上,最終的矛頭早晚要指向平西王。
吳良早早的就看出了這一點,而這個平西王,也是他覺得能夠救下皓月伯爵府的契機所在。
白語堂不是敵人,吳良心里早就看出了這一點。
晉陽伯爵是敵人嗎?
這卻是未必。
吳良隨同花月靈站起身來,對著晉陽伯爵行禮,偷眼看了一眼這個大胖子,心里如同明鏡一般。
究竟是不是敵人,就看這個大胖子聰不聰明了。
要是足夠聰明,那就不是敵人。
要是不夠聰明,那就沒辦法了。
在這個世界上兩種人最吃虧,自作聰明的人還有老老實實的人。
第一種人好坑,只要捧他兩句他就找不到北了,第二種人那就更好說了,這世界上誰不是在利用老實人呢?
不過說起來第二種還比第一種好一點,畢竟招人喜歡,朋友多。
晉陽伯爵顯然不是老實人。
吳良此時也希望他不自作聰明。
人??!
老老實實,勤勤懇懇,本本分分的多好?
非要來趟這趟渾水嗎?
財帛動人心。
吳良表示對此有些無奈。
心里想這些,吳良卻是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仍然是在跟晉陽伯爵客套著。
兩家都是武勛家族,說起來,當年在戰場上花龍宇還救過這晉陽伯爵的命。
據說是兩個人吃了敗仗,花龍宇拼命帶兵沖進包圍圈救下了他。
這不,如今晉陽伯爵還在將這件事,靠著這件事在與吳良兩個人套著近乎。
對此吳良表示很無奈。
好像整個皓月伯爵府都是一群急先鋒一樣,對于救人這種事那是不遺余力。
且不說老伯爵在亂軍之中救下了當今皇上。
就算是花龍宇在戰場上救下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話說皓月伯爵府的人不會是救火隊員吧?
對此吳良表示有無數個槽要吐。
不過也多虧了這件事,皓月伯爵府積攢下了恐怖的人脈。
要不然你以為皓月伯爵府憑什么在這場風暴中存活的?
要么你倒向皇上,要么你倒向平西王。
中立?
只有皓月伯爵府是特例!
吳良笑了笑。
他發現自己現在思維發散的真是越來越快了,就晉陽伯爵嗶嗶兩句竟然能夠想得這么遠。
他也是服了自己。
“我記得晉陽伯應該是在晉陽城才是,怎么最近有空來到臨安城了?”吳良拱了拱手,對晉陽伯爵問道。
他不想再繼續這些莫名其妙的客套了。
沒意思。
遲早要撕破臉的,倒是不如早點做這些!
“哦,這不是白城主相邀嘛。我幾年前在京城與白城主有一面之緣,所以他邀請我我就來了。”晉陽伯爵笑瞇瞇的說道,本來長在一張肥臉上的眼睛就沒什么存在感,這么一瞇,就更看不見了。
吳良忍著心中的無奈,禮貌回答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伯爵交游廣闊,居然跟白城主還有交情!”
吳良看向白語堂,語中意有所指。
白語堂聽出了吳良的言外之意,笑了笑,說道:“當年我進京趕考,在客棧中投訴,正好撞見晉陽伯車駕,晉陽伯素來好結交朋友,便與我飲了幾杯,卻因為我著急趕考,并未盡興,如今宴會請他來,也算是一償當年的遺憾。”
白語堂這話說的雖好,但是吳良這個人是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會相信。
晉陽伯爵這個人眼高于頂,當年豈會看上你個落魄書生?
蝶衛里面有晉陽伯爵的完整資料,吳良早就銘記于心。
“原來如此?!眳橇甲龀鲆桓被腥淮笪虻臉幼?。
“晉陽伯禮賢下士,小侄真的是汗顏啊?!眳橇歼@時候還不忘捧他一句。
“哈哈哈哈……”晉陽伯笑了起來,他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別人的夸贊,這種性格也被叫做好大喜功。
看著晉陽伯的樣子,吳良搖了搖頭,看來這真的就是那種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要是自己的對手都是這樣的人多好。
吳良開始貪得無厭起來。
古代人有一點很牛皮,那就是喜歡在飲宴的時候看美女跳舞,看一眼美女,喝一口酒,隨后在笑兩聲,看上哪個長得好看了就可以帶回家去,主人對此還會感到很高興。
女人嘛,在這時候都是物品。
有錢有權的人互送寵姬的事情太普遍了。
這不,大家飯剛吃到一半,白語堂就拍了拍手,叫上了一班美女。
身披薄紗,看著就讓人血脈賁張。
吳良表示自己是不想看的,無奈入鄉隨俗,他也控制不了啊!
欸,那個從左往右數第三個的美女身材挺好啊。
完美的S型??!
吳良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的時候,花月靈終于受不了了,在他的腰間掐了一下!
“嘶!”吳良吃痛,連忙回頭看向花月靈。
“不許看!”花月靈在吳良的耳邊輕聲說道。
“這也不是我想看的?。 眳橇歼B忙解釋道。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可以看!”花月靈嘴一撅,一臉的不開心。
“你好歹講點道理啊……”
“子房和靈兒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啊!”白語堂端著酒杯,笑道。
顯然,吳良他們倆的小動作被人發現了。
吳良有點尷尬,笑道:“讓白叔叔見笑了?!?p> 白語堂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實話,他白語堂對吳良還是很欣賞的。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個吳良都比他的幾個兒子要強。
那番在婚禮上的驚人之論他也聽說了。
他對此表示非常贊同!
但是無論怎么欣賞,他們依舊是敵人。
白語堂自認為看事情很準,他知道自己是必須要跟吳良分個高下出來的。
誰能多看一步,誰能看得更遠一點。
誰就贏了。
無論怎樣,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他身處局中,不得脫逃啊。
皇上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些武勛家族,而是平西王!
武勛家族皇上自認還能壓制的住。
但是平西王,他壓不住!
白語堂深知這一點,他還知道在這時候削弱這些武勛家族的力量,實際上就是在削弱平西王的力量。
對此,他白語堂不遺余力!
這其中難道沒有一二忠臣嗎?
肯定會有。
白語堂心里清楚這一點,但是他還是去做了。
因為有些事情肯定要有人去做,他現在是皇上的心腹,他不去做有的是人肯去做。
白語堂心里有抱負,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權力,永遠是最重要的東西。
而這些,那個高坐廟堂的人能給他,所以,他就忠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