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闕抬頭,看著無理取鬧的陵氏瀧,壓住心中的氣憤。
奐公子的人提前告知過自己,說陵氏瀧已經(jīng)知道此事,本以為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談?wù)劊瑳]想到還是老樣子,一副不明事理,公然挑釁皇權(quán)。從小到大的禮儀素養(yǎng)都白費(fèi)了,為了殤別,亦或者以后為了別人,還是這樣橫沖直撞,只會讓人拿住把柄,趁虛而入。
陵闕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妹妹,不禁覺得她真的該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了。
“你穿這么單薄,一路過來的?”
陵闕一進(jìn)來就看見了陵氏瀧沒有穿厚外衣,如今是冬日里,她這樣不愛惜自己身子,以后可還得了?
“回答我!”
陵氏瀧根本沒有明白陵闕實際對自己關(guān)心,這個出征的安排,也是為自己考慮。誰知道,陵氏瀧根本不明白,甚至覺得是對他不好。
陵氏瀧對著陵闕喊。
門口留守的成安紛紛摒退了下人,只剩自己留下。
成安聽公主這般對皇上大呼小叫,心里緊張個不行。雖然說接二連三的后宮妃嬪薨逝,皇上的心軟了一些,但是對于公主的事,皇上是絲毫不會手軟的,公主若是乖巧時,皇上定會寵愛有加,但是公主如今這般作為,一定會惹怒皇上的,我的公主殿下啊~
成安只聽見公主的哭聲和喊叫聲,分明是和皇上吵起來了,但是還沒聽到皇上的斥責(zé)聲。
這件事瞞著公主,是因為怕公主擔(dān)心王爺,可是如今公主知道了,沒有體諒皇上的苦心,還來公然指責(zé)皇上,這……可如何是好?
成安看這個架勢,也是很害怕,生怕公主殿下惹怒皇上,再被懲處,這王爺回來可怎么交代啊……
書房內(nèi)。
陵氏瀧顯然不得到陵闕的合理解釋不會善罷甘休。可是哪一種解釋,都是為了讓自己三哥送上性命,不管怎么解釋,陵氏瀧都不會滿意。
這就是一盤死局。是陵氏瀧胡攪蠻纏才導(dǎo)致的,她絲毫沒有體諒陵闕和陵氏瀧,沒有明白自己的身份,沒有明白皇上的苦。
陵闕冷冷的說,“你想知道什么回答?”
陵闕不想發(fā)怒,因為他也自責(zé),瀧兒的無助他懂,瀧兒的傷心難過,他懂,瀧兒的擔(dān)驚受怕,他亦是懂。
“你為什么要讓三哥上戰(zhàn)場!你為什么不顧兄弟情分!我三哥已經(jīng)放棄皇位了!你還不顧他的生命危險,讓他打仗!”
陵氏瀧痛哭流涕,不知道說什么,但是什么都說了。
陵闕怒目而視,陵氏瀧說出這么大不敬的話,陵闕忍無可忍。
“放肆!朕念你年幼無知,不與你一般見識,你非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公然指責(zé)朕!你該當(dāng)何罪!”
陵闕狠狠地將手中的奏折砸在桌子上,大聲的指責(zé)陵氏瀧。
“你憑什么對我喊!只有三哥能這么對我!”
陵氏瀧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無理取鬧慣了,她現(xiàn)在只想要三哥,不想讓他出一點危險。
“好!那朕就替你三哥好好管教你!”
陵闕狠下心來,也不得不狠心,陵氏瀧這樣不安分,不懂事,自己無計可施,只能狠下心來管教。
“你不是要聽朕的解釋嗎?朕告訴你,你三哥是心甘情愿出征邊境,為國效力。”
陵闕沒告訴陵氏瀧因為鄰國要她和親才肯善罷甘休。為了保護(hù)陵氏瀧,可是陵氏瀧并不明白。
陵氏瀧當(dāng)然不信,她恨三哥,更恨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皇上,是他讓三哥離開。
“我恨你!我恨你讓三哥離開我!我恨你!”
陵氏瀧直沖沖的對陵闕破口大罵,心中憤憤不平。
“好好說話你不聽是不是?你自己不愛惜身子,穿這么單薄來朕的書房指責(zé)朕是不是?好,朕成全你!”
陵闕盯著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陵氏瀧,狠狠地說,“你滾出朕的書房,到外面跪著,好好反省你今日分所作所為,要是想不明白,就一直跪著!”
陵氏瀧雖然從前惹怒過陵闕,但是從未當(dāng)著外人的面懲罰自己,如今竟然要自己跪在殿外,讓所有人都知道。
陵氏瀧有些害怕,但是淚水模糊了視線,但是仍然抵抗說,“我沒做錯!我不跪!我只想要我三哥有錯嗎?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既然一心以為是朕讓你三哥出征,不信朕的話,那朕只能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皇權(quán),你也只能聽朕的,知道了嗎?你若不聽話,朕自然不會再念你我兄妹之情,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二哥,求你,讓三哥回來吧……瀧兒甘愿受任何懲罰……”
“朕要讓你為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若不遵旨,朕不介意讓侍衛(wèi)拖你出去……”
“二哥……”
“還不快去!沒有朕的命令不準(zhǔn)起來!”
陵闕的言辭絲毫沒有求饒的余地,只是陵闕的大聲呵斥讓陵氏瀧恢復(fù)了些許理智。
自己確實做的太過了,自己怎么又沒有聽三哥的話,來找二哥理論,自己不是自尋死路嗎?
陵氏瀧只好認(rèn)罰。
陵氏瀧剛出殿外,成安就迎上去給陵氏瀧披上大氅,那是奐公子當(dāng)時給她披上時,陵氏瀧推開他,所以沒有穿上。
但是當(dāng)成安披在陵氏瀧身上時,陵氏瀧沒有接受,也是推開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陵氏瀧就這樣衣著單薄,直挺挺的跪在殿外。
殿外的臺階上已經(jīng)鋪滿積雪,一跪上去,頓時涼意襲來。淚痕已干,冷風(fēng)凜冽,像刀子一樣掛著自己的臉頰。
成安不忍心,還是將大氅披上去,說,“我的好公主,這是奐公子吩咐給您的,您若不穿上,奴才不好交代啊。”
“本公主不用他憐惜,他讓三哥孤軍奮戰(zhàn),我不要他的施舍!”
陵氏瀧堅決的說,她肯定不會穿上大氅,已經(jīng)寧愿凍死,也不會接受。
陵氏瀧就這樣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
成安知道公主是被皇上懲罰了,但是并沒有問這罰跪多長時間,這公主的身子骨,可是撐不了多久……
還好成安早就摒退了下人,不讓下人看主子的笑話。
就這樣,陵氏瀧在雪地里已經(jīng)跪了一刻鐘,明顯感覺陵氏瀧身子撐不住了……
成安瞧瞧的進(jìn)了書房,告知陵闕。
“皇上,奴才看殿外冰天雪地,公主這身子骨恐怕?lián)尾蛔 ?p> “無妨,朕就是要讓她知道,自己能有多能耐,敢這樣和朕說話。”
“公主也是心系王爺,所以才……”
“朕知道她年幼無知,可是這些事情早晚會經(jīng)歷,朕只希望她快點長大罷了……”
成安沒有多言,只是擔(dān)心殿外的陵氏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