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川緊緊握著佩劍，朝著灰衣領袖身上的盔甲就是一下。
劍劃在鐵甲上，生生刮出刺眼的火花。
盔甲被劃出一道痕跡，但仍舊刀槍不入。
灰衣領袖面色一陣得意，“沈臨川，知道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秘密了嗎？我說過，你殺不了我的。”
沈臨川冷笑一聲，“之前沒遇到我，算你命大。今日，我便叫你，死得其所。”
話不多說，沈臨川對著灰衣領袖身上又是一下。火花擦得雪亮，灰衣領袖毫發無傷。
沈臨川又出劍，生生刮了七八下，灰衣領袖整個人都在鐵盔的包裹之下，只有兩只眼睛，黑黝黝的，閃著得意的精光。
沈臨川用余光看了看旁邊的雙方攻勢，護衛隊一方顯然已經完全處于劣勢。
灰衣領袖笑了一笑，“別浪費力氣了，沒用的，沈臨川。乖乖受降，我們合作。”
沈臨川眼神漆黑，目露寒光，二話不說，手下用劍更加凌厲。
片刻后，鐵盔上七零八落的都是劃痕，甚至有的地方被沈臨川的劍，劃出深深的痕跡，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里面的衣衫。
沈臨川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以劍擊甲，無異于以卵擊石。
縱使如此，他仍舊眼神堅定，面色冷靜。
忽然，他一個出手，對著最深一處的劃痕再次刺了過去。
灰衣領袖絲毫不受影響，再看那些灰衣黨們，也都一門心思地盯著貨物，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首領的安危。
常言道，驕兵必敗。
灰衣領袖自鳴得意，深感盔甲之利，卻低估了沈臨川超乎常人強大的意志力。
灰衣領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靠近心臟的位置，沈臨川的劍似乎運著氣一般，咄咄逼人向他的心臟襲來。
靠！灰衣領袖心里暗道不好，錚錚鐵甲，竟然就要被沈臨川拿劍刺穿。
灰衣領袖生平第一次覺得恐慌，他高聲叫喊，“來人！護我，護我！”
靠近他附近的幾位灰衣黨，聽到聲音，急忙朝這邊跑過來，面色帶著不可置信。
沈臨川竟有這么大能耐，讓無所不能的灰衣領袖開口呼救。
幾人不再猶豫，上前就要刺傷沈臨川。
沈臨川一個眼刀飛過去，伴隨的是出其不意的一腳，第一個沖過來的人應聲倒地。
隨后又是一蹬，另外兩人紛紛被擊退。
“廢物！”灰衣領袖面色不快，眼里終于不再若無其事，取而代之的，是少見而陌生的慌張。
沈臨川擊退三人后，全身力氣都用在了使劍上。他因受傷而漸漸有所虛弱，身體開始顫抖。
灰衣領袖也好不到哪去，灰頭土臉，面色都是死到臨頭的恐懼。
“啊！”灰衣領袖痛呼出聲。
原來，厚厚的鐵盔竟被沈臨川用劍刺開了一個小口子，劍尖扎進灰衣領袖的肉里。
沈臨川緊緊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推著劍，一絲也不肯放松。
灰衣領袖一陣生疼，從袖口再次掏出短刀，大手一揮，扎進沈臨川用著力氣的胳膊。
沈臨川身影明顯哆嗦一下，但是力氣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用力，一副拼了命的架勢。
這時，混戰中的灰衣黨有發現這邊情況的，紛紛跑了過來。
沈臨川正處于千鈞一發，沒有任何閑暇與力氣應付他們。
他渾身都是冷汗，牙死死地咬著，瞳孔欲裂，眼眶通紅，死死盯著劍的方向，全神貫注地用力，任憑棍棒短刀刺上他的身。
終于，盔甲繃得裂開，寶劍一貫而入，直直刺進灰衣領袖的胸膛。
灰衣領袖瞳孔放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臨死之前，一句話沒來得及留下。
沈臨川看著灰衣領袖倒地，身形差點支撐不住，踉蹌了兩步，咧著嘴，冷笑，轉身，看向剛剛趁他無力分身而對他痛下殺手的灰衣黨們，眼神如嗜血般可怕。
灰衣黨被他的神情震懾住，紛紛向后退去。
“還打嗎？”沈臨川站在原地，一臉冰冷地看著灰衣黨眾人，血從傷口處，順著胳膊，流到指尖，一直滴到地上。
灰衣黨看著陽光下的沈臨川，如同看著一尊天神，心里只剩無限的敬畏。
比起打架，沒人拼得過沈臨川。
眾人紛紛退后，另一邊的戰事，也停了下來。
不知是誰，漸漸退了下去。緊跟著的，所有的灰衣黨，全部退了出去。
沈臨川頭痛欲裂，剛剛不知是誰，在他集中精力用劍的時候，一錘子打到他頭上。若不是他意志堅定，恐怕早就一下子被打死。
終于，他感到，血順著額頭流下來。他一陣頭暈目眩，兩眼一黑，手里劍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隨后他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哥！”一眾護衛沖了過來。
……
京城皇宮，太醫院內，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面色凝重，交頭接耳，好似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難題。
一旁的護衛面容焦急，看著這幾位老大夫糾結的樣子，心里說不出的恐慌。
“我說，太醫師傅們，我們沈護衛，到底為什么還沒醒？”這位年輕的小護衛語帶焦灼。
“這。。。”其中一位大夫搖了搖頭，“他傷勢太重，現在就是一口氣在吊著。多虧了他身強體壯，底子好，命硬。這要是放一般人，早就救不回來了。”
“那他就這么睡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他太虛弱了，再加上連日來精神緊張，沒有好好休息，所以現在極度疲憊。他需要好好休息，緩一陣子。放心，他只要還喘口氣，早晚會醒的。”
“哦。。。”小護衛摸摸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
沈臨川從一陣中藥的香氣中，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一片茫然。
想要開口說話，嗓子一片干啞。
想要坐起身來，靠！一陣劇疼。
誰來告訴他，他為什么會躺在這里，傷這么重？
還有，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他是誰？
“沈護衛，你醒啦！”小護衛從門外進來，看到沈臨川睜著眼睛，語氣一片驚喜。
沈臨川看著他，眼底的情緒一片陌生，這個小朋友，是誰呢？
他叫他，“沈護衛”？
見沈臨川不說話，小護衛繼續解釋道，“沈護衛，你別動，我先喂你喝點水。你呀，傷太重了，都昏迷三天了。不過，多虧了你，殺了灰衣領袖，保住了貨物，立了一個大功！”
哦。沈臨川心里暗想，看來自己的身份，是一名貨運護衛？還立了功？
不過，為何，這些事情，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想，他怕不是，失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