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錦眼神收縮。
凌鎮風聳聳肩膀:“嚇著你了?不瞞你講,內侍局為皇上干的事,就是那幾條狗為九王爺干的事。你認為我是狗,別人可不這么認為,她們看我的眼神猶如看下臨天神一般。”
梁沐錦雙手掩耳,搖頭:“你還是瞞著我好了,你做的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從他面前走過,卻又折回來,一臉驚訝:“既然你的侍衛神出鬼沒,連人家磨牙放屁這等事都查的清楚,為什么會查不清楚尚宮局女史的冤案?”
凌鎮風看她的眼神有些悲哀:“九王爺養的狗只聽九王爺一個人命令,皇上養的狗自然也只聽皇上一個人的命令,皇上不下令讓查的事,狗們怎么敢私自去查?”
“皇上讓你查我?”梁沐錦朝他翻白眼。
凌鎮風換一臉不正經的笑:“我又不是閹過的狗,發情的時候也會偶爾不聽話,去討好下小母狗的嘛。”
梁沐錦啐他一口,低頭猛走。
這個人絕對不可交,太陰險太狡詐!
“人心不可測,你還是小心些玩。”他在她身后低沉的聲音說道。
梁沐錦撇撇嘴。
……
轉眼到了賞花大會這天。
先是皇后穿著收腰小禮服冉冉登場,驚呆了眾人,沒回過神,鄭貴妃便又穿著一套窄襖闊腿褲英姿颯爽的走了來,眾人呆子一樣的流口水,只覺得看見了神仙下凡。
到太后娘娘穿著拖尾袍子出場,徹底鎮住了眾人,一齊跪下,口呼千歲,忍不住齊說這是菩薩下凡間來了。
銀屏果然一戰成名!
尚服局劉大人帶著她去太后娘娘跟前謝恩領賞。
鄭貴妃當太后面,在眾人面前說銀屏乃尚服局尚服的不二人選。
劉尚服何等精明人!聽鄭貴妃如此一說,當時便遞交了尚服印信及寶碟,說既然尚服局如今有了合適人選,她大可不用再等到八月之后離宮,現在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趙太后順水推舟,褒獎了劉尚服幾句,賞了她一千兩銀子,四十匹緞子及金銀錁子若干,便同意了讓他回鄉養老,并當即宣布柳銀屏為新任的尚服局尚服,即時上任,不得有誤。
新任尚服走馬上任頭一天,便又立下奇功一件。
皇上喜騎馬踢鞠,以往的衣裳雖說穿著也行,可沒有松緊彈性,活動起來終是受限,這柳尚服不知哪里得來一奇法,織出一匹帶松緊彈性的布匹來,給皇上做了條緊身褲子,穿起來即不緊繃難受,又活動自如,這樣大熱天騎馬踢鞠,再方便不過!
皇上竟然破天荒的自大夏開朝以來,頭一回接見了內庭女官,把柳尚服好好夸了一頓,賞下金銀珠寶無數,又額外加了她一倍俸祿,望她以后好好為皇室效力。
柳尚服謝了皇恩,滿面春風的自勤政殿回至尚服局,拜上的衣裳沒有脫,便一個人徑來了錦陽宮。
梁沐錦正趴在紡線機旁邊瞧衛良紡線,時不時說兩句笑話,逗的衛良咯咯笑。
“恩人,請受銀屏一拜!”
銀屏不顧外人在場,進門來,倒地便拜。
梁沐錦起身扶她起來,笑道:“這兩天是不是牛逼壞了?”
銀屏不解她話的意思,瞪眼望著她。
梁沐錦干咳兩聲,掩飾尷尬,拉她坐下,笑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風頭出到這兒,也該停了,以后好好效力,不出差錯這位置也就坐穩了。”
“梁姑姑,尚服局的司衣司尚缺個司衣,姑姑有不有興趣跟我一起享受這榮華富貴?”銀屏直接了當的問她。
梁沐錦搖搖頭,卻自袖里拿出個柳條編制而成的小兔子在手里晃著笑道:“你若真心感激我,下次給太后做衣裳的時候,用這個做衣裳上的飾物可好?”
銀屏接過那只有半截拇指大的兔子,笑道:“好精致手藝,怎么不行,我看就行,老祖宗日日戴那些金銀玉器,環佩叮當作響,今日還跟我說,聽的有些腦仁疼,以后禁止在她衣裳弄那些飾物呢,姑姑這小兔子送的正及時,保管中太后的意。”
“那就有勞大人了。”梁沐錦伏身施禮,謝過。
銀屏將兔子收好,笑道:“姑姑倒是跟我客氣,這讓我無地自容了。”
春月沉著臉走上前來,正要開口,卻被梁沐錦揮手制止。
銀屏言稱告辭,梁沐錦將她送出宮去,看她走完,方才轉回。
春月早已經變了臉,雙手叉腰沖她嚷起來:“好好的立功的機會白白送于她,為的不就是讓她說出女史案的真相么?她不提,你怎么也不問?你是不是個呆子?”
“我當然不是個呆子,她若不想說,依我現在的身份,敢強迫她說不成?”梁沐錦回她,面上卻微笑依舊。
春月要氣瘋了:“那我們豈不是被耍了?虧你還笑的出來!”
梁沐錦不理會她,坐下來喝茶,兩眼出神,分明都是希望的火。
“若知道是這樣結局,不如把這機會給那個木香,或許她就肯說了呢。”春月跺腳嚷道。
梁沐錦抬頭瞅她一眼:“你才是個呆子,木香自進宮起就跟隨明月,要策反她,那是癡心妄想!這柳銀屏不一樣,容易說動,事實也證明,我們是對的。”
“對的有個屁用,一樣不肯幫咱們,還得繼續想辦法。”春月懊惱的說道。
“她早晚會說的,離太后規定的期限還有一個多月,你急什么。”梁沐錦懶洋洋的語氣。
春月盯她一眼,一臉好奇。
凌鎮風一步闖進來。
梁沐錦皺皺眉:“我這屋子沒門么?”
凌鎮風轉身出去,敲一聲門,不等梁沐錦反應,又一步闖進來。
春月憋著一臉笑,拉著衛良往外走。
“你這門還是拆了的好,我看你這腦袋是被門擠了,不好使。”凌鎮風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悅的開口。
“正好,我腦袋被門擠的不好使,以后你也莫要再找你出主意,大家一拍兩散不是很好?”梁沐錦笑著嗆他。
“你說,你不想太露鋒芒做個尚服也就算了,為何連個司衣司的司衣都不敢做?我費了老鼻子事才尋出事由來把那個司衣弄了下來,就是想給你騰個位置出來,你倒好,就這么不干了!真正是氣死我了。”凌鎮風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