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菁菁看馬端接連殺了兩人而面不改色,之前還一直認為他是個小混子,沒想到面對危險能如此沉著冷靜,心中對他的態度大大改觀。馬端將那人的長弓羽箭收了起來,這可是上好的油木長弓,力道和準頭都是弓中的佼佼者,羽箭更不用說,都是上品。
馬端回頭看了一眼愣在馬背上的鄭菁菁,笑著說到:“這就是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現在你要是后悔還來得及,到了前面莊頭,我叫人送你回去。”
雖然親眼目睹慘烈的廝殺場景,特別是看著那個被鐵槍釘在地上的漢子雙手無助地抓著槍桿子的樣子,鄭菁菁心里的確是有些許驚恐,但是她也明白,作為女子總不能一輩子靠父母過生活,她也想象過自己是個男孩子,提槍躍馬,縱橫江湖,像父親一樣成為人們所說的“高手”,受萬人敬仰,可是她也不信只有男子才能如此,作為女子的她,一樣也可以做到,也可以讓父母,甚至是更多的人刮目相看,所以她比別的孩子更加刻苦地練功。于是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到:“兩個小毛賊罷了,我還以為這種貨色也需要本姑娘親自動手呢,看樣子你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雖然你只是我的一個禮物,但是以后姑且把你當成個人看吧。”說完策馬跨過了兩具尸體,出了谷口。
馬端苦笑一聲,收拾好行裝,趕緊翻身上馬去追趕鄭菁菁。追上鄭菁菁,馬端打著笑聲問道:“喲,聽你的口氣,還是個武功高手的樣子。”
鄭菁菁冷笑一聲,說到:“黑風門這樣禁衛森嚴的地方,我都可以來去自如,你行嗎?”馬端聽了搖搖頭。
鄭菁菁輕呵了一聲,說到:“不怕實話告訴你,就你那幾下武功,在我眼里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本姑娘看中你,是因為需要一個帶路的人。”
馬端聽后,做佩服狀,說到:“好好好,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讓您出手,讓您也活動活動筋骨,順便讓我也長長見識。”
鄭菁菁白了馬端一眼,說到:“居然想著讓女人給你出頭,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說完不再理會馬端,自顧自地打馬趕路。
走了不多時,二人終于到了七星莊,馬端下馬大門,莊丁一看是馬端,忙叫人去通稟又安排人去牽馬,把二人迎入莊中。七星莊的景致依舊是那么優雅大氣,并沒有什么變化。
項海成高興地迎了出來,看見馬端安然無恙地歸來,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畢竟黑風門勢力強勁,太虛閣又局勢不穩,馬端此行本就是冒著巨大的危險,能夠安然回來已是萬幸。項海成對馬端說到:“兄弟,你走這段時間,可把我給愁壞了,真擔心你出個啥事兒。”
馬端哈哈一笑,說到:“你看,我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有勞大哥掛心了。對了,林姑娘的傷勢如何,我已經在太虛閣求得了良藥。”
項海成一聽,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又看了看馬端身后地鄭菁菁,于是說到:“林姑娘一切都好,咱們進去說。”
于是帶著二人走進堂中,請二人坐下,吩咐下人上了好茶。
項海成倒是沒有急著說林菲兒的事,倒是問起了鄭菁菁:“賢弟,這位姑娘是何人呀?從未聽你提起過。”
馬端微微一笑,說到:“不瞞大哥,這姑娘是黑風門的人,我身陷黑風門,多虧得她相救,才能留著小命回來見大哥。”
項海成凝望著鄭菁菁,說到:“多謝姑娘救了我這賢弟,有禮了。”
鄭菁菁站了起來,說到:“既然我是黑風門的外人,你們有事要說我回避就是了。”說完大步走出了前堂。
項海成一愣,林菲兒的事的確不方便對外人提及,不過沒想到鄭菁菁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聰明伶俐。見鄭菁菁走遠,馬端著急地問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項海成回到:“在你走后,林姑娘的傷勢的確被我控制住了,如果不去運功,絕無大礙,于是我叫她在莊中耐心等待你回來,但是第二天荊州府來人了,來的人你我都認識,是提邢府的雷探頭,帶著荊州城的四大捕頭韓復、司馬兄弟二人和吳強,原來他們接到林姑娘的飛鴿傳書,于是星夜趕來接她的,看他們的陣勢,我若是不讓他們帶走林姑娘,他們可得下手硬搶了。他們可都是一等一的硬手,又帶著提邢府的官諜,和林姑娘也甚是相熟,于是林姑娘就和他們回荊州了,我那妹子嫌莊中無趣,竟然也瞞著我偷偷跟著他們去了,哎!”說完搖搖頭苦笑起來。
馬端一聽原來是荊州府的人把林菲兒接走了,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于是說到:“雷軍我知道,是個硬茬子,還有四大捕頭都是武功高強之人,由他們護送林菲兒,想來黑風門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下手搶人,我明日一早就出發去荊州城,把療傷的藥給她,我還有要事要辦。”
項海成一聽“蝕骨針”能用藥物療治,頓時來了興趣,說到:“這藥可有多的,能否留一些與我研制?”
馬端拿出陳子嫻給的藥瓶,打開來,里面放著六七粒火紅色的藥丸子,散發出醉人的清香。倒出了兩粒給了項海成,項海成趕緊接了過去,放入了腰間的玉瓶中。又對馬端說到:“你去荊州,愚兄再拜托一件事,若是見了我那妹子,一定叫她速速回莊,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邊,江湖上魚龍混雜,危險得緊。”
馬端想起了那晚項海蘭對自己的挖苦嘲諷,苦笑了一聲,說到:“這個小弟可不敢跟大哥打包票,海蘭妹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怕她聽不得我的話。”
項海成也苦笑著搖搖頭,說到:“可惜莊中有事我實在是走不開,不然我非得親自去荊州城不可!”
馬端笑著說到:“大哥你且放寬了心,海蘭妹子聰明機緊,又跟著林菲兒和雷軍他們,想來不會吃虧的。”
項海成嘆了一口氣,說到:“哎,希望如此了,若是賢弟見了她,代我照顧她一下,若是能叫她早日回來那更是極好不過了。”
馬端點了點頭答應了項海成。
馬端走出“會賢堂”,發現鄭菁菁站立在“聽風亭”上,看著池中的景色馬端走過去問道:“天氣冷得緊,趕了這么久的路也該累了,趕緊去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去荊州。”
鄭菁菁見馬端來了,便說道:“該聊的事情聊完了?就你們那點破事,本小姐根本沒有心情去聽,可是也不能讓我白白吹了這么久的寒風呀,聽說荊州城望江樓的蟹黃包甚是鮮美,到了荊州城請我去嘗一嘗,我便原諒你,要不然我定叫你后悔。”
馬端心想,好一個刁蠻的大小姐,明明是自己走的,說得好像是自己趕她走一樣,全都變成了自己的不是。好在和望江樓的老板有些情分,請她吃些蟹黃包不是難事,只得裝作很為難地答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