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容音和周景逸各分一隊,分別是一萬人、三萬人,剩余一萬由胡庭帶隊負責糧草押運。
此次演習就在駐地旁的山林中,山林地形復雜,演習并未制定計劃,打仗本就勝在靈活應變和出其不意。
“大家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后進入狀態。”容音率領白隊此時已在山林中,他們之間又分為兩個隊伍。
“小姐,咱們本就人少,為何還分為兩隊?若是遇到埋伏豈不只能束手就擒?”
有人對容音的決定提出質疑,誠然,能思考是好事。
容音不吝于解答:“寡不敵眾,大家都在一起只會全軍覆沒,各自分開互相支援反而有勝的把握。”
眾人沉默不語,大約是覺得她言之有理,過了一會兒又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坐以待斃。”容音脫口而出的四個字更叫人不解,這什么戰術?
容音只帶了四千人,剩余六千已按照計劃埋伏起來,她打算以自己為誘餌,來個甕中捉鱉。
“大家都散開藏好,留十幾個人在此便可,一會兒聽我指揮行動。”她示意眾人往四周隱藏,正好她在一座小山坡上,視野極佳,周圍草叢樹木茂盛,實乃藏身好地方。
本次演習之目標便是她和周景逸,以先落入對方手中者敗。
“王爺,對面山上有人。”
周景逸學了許久的孫子兵法總算派上用場,他派兩人先探路,果然發現容音就在對面山坡上,身邊只有十幾個人。
事情反常必有妖,周景逸多長幾個心眼兒,自家小媳婦機靈著呢!斷不會將自己暴露于危險中。
“恐有詐,把我事先準備的箭拿上來。”
沒有箭頭,并不會傷人,周景逸認為此時可派上用場。
拉弓射箭一瞬間,容音發間簪子落地,她一個眼神射過去,瞥見他咧嘴得意張揚的笑。
他箭法長進快,隔這么遠能命中目標,她高興之余不免擔憂今天怎么玩下去。
她起身拍拍塵土離去,眨巴著大眼睛,機靈古怪地不知搞什么名堂。
白隊就像憑空消失一般突然沒了蹤跡,留他和紅隊在山林中漫無目標尋找,這時有人提出大膽猜測。
“王爺,白隊會不會撤了?”
這……逗著他們玩,她絕對干的出這事兒。
“你帶百人原路返回,看看情況再來稟報,其他人原地休息。”周景逸如此吩咐,那小將點了一百人整裝出發。
他們落入白隊埋伏圈,全軍覆沒,只有一人折返。
“稟告王爺,白隊確實已經回營,和胡將軍等正生火造飯。”
周景逸覺得上當了,氣急敗壞地踢飛腳下碎石,被他們聯合起來耍。
“哼,死丫頭你等著,也今晚要你好看。”他在心里‘狠狠地’想。
他下令大軍回營,全然不察其中陰謀,大軍在一條小路上遭遇埋伏,兩邊山上滾下‘巨石’,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死傷無數’。
這時前方熟悉的人兒策馬向他飛奔而來,馬蹄急,氣勢洶,眾人往兩邊閃躲,硬生生讓他暴露于‘敵人’面前,長鞭如游龍,裹住他細腰,用力一拉,他如一張紙片飛到她馬背上。
“駕!”她一溜煙跑沒了影,只留下囂張的大笑及示威之語。
“你軍首領被俘,其余之人各自散去。”
白隊以寡敵眾,大勝。
雙方首領談情說愛去了,眾將士笑呵呵地互相整理盔甲,拍去塵土結伴回營。
雖是一場鬧劇,但容音在眾將士心中扎了根,年紀輕輕有勇有謀,有乃父之風。
兩人停在草地上,馬兒在一旁吃草,他們坐在一旁說話。
“容兒,今天我犧牲自己成全你的威名,你可得報答我。”
“夫妻一體,那是成全我們的威名。”
原來今日這一出是兩人聯合演的一場戲,真是用心良苦。
兩人年紀輕輕來到寧州,若不燒一把熊熊烈火根本站不穩腳跟,別說帶兵打戰,恐怕都無立足之地。
如今一‘戰’成名,兩人心滿意足地笑了,就這么平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天白云,偷得浮生半日閑,今后恐難得如此悠閑。
城西演習轟轟烈烈,風聲傳入杜延之耳中,他怒火攻心。
“好啊,給我下馬威,有膽識。”
“不是說陛下有派欽差一同前來嗎?怎地沒有消息?”杜延之問師爺,但得到一個答案。
他想干什么?還想通過欽差告御狀不成?他如意算盤落空,欽差常大人身陷囹圄朝不保夕。
話說常大人由柴房挪到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住豪華單間,吃得三菜一湯,但沒人跟他說一句話,他快被逼瘋了,強烈要求見容燁一面。
“你要見我?有何籌碼?要知道我很忙。”
見到容燁常大人像餓狼一樣撲過來,趴在鐵欄上,憔悴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光。
“你關著我又不殺我,無非想得到臨出京時陛下賜將軍自盡的圣旨,你放了我,圣旨歸你。”
這是自救的唯一籌碼,常大人不會輕易交出來,容燁亦明白,但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要試一試。
“好。”容燁爽快答應了,常大人眼底放光,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