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兩條無人的大街,來到中心街區,周圍的人們對他指指點點,顯而易見的是很多人無法接受他的光頭,更進一步來說——是他背上的長刀。
在戰爭結束后,帝國便發布了“禁刀令”無論是北地人還是東方人,都不再允許佩刀,至于帝國人,他們本來就不用刀這種東西。高傲的帝國人把佩刀視為一種恥辱,自詡文明人的他們對于野蠻的北方武器向來歧視。
不過林也算習慣這種奇怪的目光了,雖然被人當做猴子一樣注視實在不是什么良好的體驗。他拉下了衣服上的黑色兜帽擋住了那顆能反光的腦袋,再次問候起某位無名的神。
“安麗娜街道”以帝國的二公主命名的街道,向來以圣潔聞名的二公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冠在一條花街上……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的話,對于男人來說征服那些高貴的女性總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快感。
林看著身邊走過的一個穿著清涼圣女服的女士,心中的某種火焰不由開始燃燒,尤其是那位女士在經過他時“不經意”的蹭了一下他以后。
“淡定,林,你是來找人的……”林的自我安慰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那位可愛的小姐從“波濤洶涌”中取出一張卡片塞到他上衣的口袋里,做了一個挑逗的眼神后,珊珊離開,只留下一陣野菊和柑橘混合的香水味。
“這誰頂得住啊。”
好在林終究還是上過戰場的人,面對這種級別的誘惑還是可以……考慮的,辦完事之后可以考慮。
這種級別的女士完全沒必要出來站街,他們只要坐在舒適的旅館里或者喧嘩的酒吧后臺,等著客人自己上門就好了。
林再次避開了兩個上前搭訕的皮條客,把刀藏在斗篷之下,推開一家酒館的大門。
此時已逢夕陽,天邊高掛著的太陽已經快要消失不見,大多數工人已經下工了,酒館里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尋找樂子的貴族、滿身大汗的工人、甚至是戴著眼鏡的學生,這家不大的酒館里坐滿了各色顧客。
林就像一滴水融進了一片海洋,沒有人在意酒館里進來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這樣的人在任何一個酒館里都存在。
除了酒館老板,一個戴著眼罩穿著灰色舊軍服的老兵,。
“要點什么?”
“唔……牛奶吧。”
“牛奶?”老板剩下的一只眼睛像發現了新大陸,就連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學生們,也不會來花街喝牛奶……當然另一種意義上的牛奶也不該來酒館。
不過這個缺了一只眼睛的老兵還是從桌子下拿出了一個缺了個角的陶杯,倒滿牛奶。
林喝了一口,伴有酒味的牛奶,放下陶杯。
“你們這……有這個地方嗎?”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卡片。
“妓院嗎?”老板看到了林手上的卡片。
“啊不不不,不是這個。”林尷尬的把剛才拿出的卡片收回去從衣服里摸出了另一張“是這個?!?p> “啊哈,大家看看我發現了什么?”一個囂張的聲音從林身后響起“一個喝牛奶的小鬼?!甭曇舻闹魅耸且粋€臉上長滿麻子的年輕人,這人從他進門起就一直看著他。
“大爺我也有牛奶,要不要一起來喝些。”年輕人高聲叫道。
他成功把整個酒館的人都逗樂了,酒館里無論是醉醺醺的貴族還是手腳不規矩的男學生,甚至連快要被灌暈的女學生都歡樂的笑了起來。只有林和老板保持沉默。
“就是這個地方,我要找一個叫做……我也不清楚她該叫什么……塔麗娜?好像是這個名字?!绷址路饹]聽見那個男子的嘲笑,繼續同老板交談。
老板沉默不語,并沒有打算接話,就這樣看著林。
“哈,這個可愛的小家伙還是個即將要上任的鴨子。”年輕人一把抄起桌面上的名片,快活的叫道。“要不要叔叔幫你先開個葷?!闭f完一把扯下林的兜帽。
“這就是你們酒館的待客之道嗎?”林臉上露出了一個冷峻的笑容。“還是對待北地人特有的待客之道。”斗篷下的長刀露了出來,黑色的刀柄早已顫動不已。
“北地的豬玀,布萊克修是一個文明的城市,沒有開化的野蠻人就應該滾回你們的大森林去?!蹦贻p人的唾沫橫飛,甚至有些濺到了林的光頭上。
“他們的森林已經被我們帝國開發成鋸木廠了,他應該滾到極北山脈去吃冰渣?!绷硪粋€年輕人起哄到。
“不不不,小伙子們,最近南方的礦石場需要大量的苦力,我們英明的皇帝大人已經決定把這群豬玀送到南方去了?!币慌院鹊么笞淼馁F族高聲說道“這群骯臟的野蠻人玷污了我們的城市?!?p> “當然他們的女人都是床上一等一的好手。這估計是他們唯一的作用了?!辟F族身旁的另一個朋友補充到“至于男人嘛?!边@個小眼睛貴族打量了一眼林,“臟兮兮的衣服,難聞的體味,我隔著這么遠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排泄物的味道?!毙⊙劬Ψ畔戮票玖似饋恚p手比了個手勢來形容到底有多遠這個問題。
“我只想問個問題而已,老板?!绷秩耘f保持著微笑,“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而已,你告訴我答案我就離開這里?!?p> “去警察局找你的答案吧,北境害蟲?!蹦袑W生用力的揮舞一下手臂另,另一只手攬住身旁的女學生“你說對吧,親愛的?!?p> “那么起碼,我想喝完這杯牛奶。”林看了一會老板。
“滾出去,北方佬。”老板用的是不太標準的北方語,冷冷的看著林,顯然那場不正義的戰爭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我的酒館不歡迎北方佬。”
“何必那么緊張,我只是來喝杯牛奶而已?!绷值奈⑿θ耘f掛在臉上,光頭上反射著墻上的火光。
“我來幫你喝?!蹦贻p人伸手想要按住那個明晃晃的大光頭。
隨后的事情,在場的人們無論是否清醒著的,都沒能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年輕人的整只手臂都扒搭在酒館的吧臺上,林不知何時已經拔出長刀,站在吧臺旁,微笑的看著年輕人。
“啊啊啊!”年輕人的大腦很快就被痛覺侵蝕,下意識用另一只手去捂住傷口。
刀光閃爍,年輕人的另一只手臂無力的掉到地上,這次他再也叫不出來了,長刀順帶劃開了他的咽喉,半個脖子被刀鋒斬開,鮮血不要錢的灑向四周,讓尚未清醒的人們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年輕人倒在地上的尸體還在微微抽動,林拿起那杯與血液混合的牛奶。
“告訴你一個秘訣,牛奶中的酒味可以用鮮血沖淡,就像這樣?!绷只瘟嘶伪又械呐D蹋ь^飲下。
“牛奶果然還是混血才有味道?!绷值男θ菰桨l的瘋狂起來。
“你說對嗎?老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