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有鳥在叼你的藥草!”
玖七從屋里跑出來,對著徐卿寒急急喊道。
在院中培土的男子抬頭,看著她臉蛋紅撲撲的用手指著房中,很是焦急的樣子,不急不慢地將草中撒下,又將土翻進去用鏟子拍了拍,余光見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副他不理她就不作罷的樣子,啞然失笑道:
“玖七,這個法子三天前你用過了?!?p> “哦?!?p> 女子臉上的表情一收,手也放到身側,絲毫沒有捉弄人被抓住的尷尬,噔噔噔跑下來,在他身邊蹲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每次見她這副樣子,徐卿寒都像在看那只耳朵長到異樣的兔子。
將種子放到她手里,自己挖了一個小小的坑,挑挑眉。玖七會意,將草種扔進去,看著他將坑填上,不禁問道:
“這是什么?”
徐卿寒拿了水壺給它們澆了些水,拍拍手站起身,點了點她的頭,
“忘憂草?!?p> 玖七聽了撇嘴,小聲地反駁,
“黃花菜?!?p> 徐卿寒笑了,
“這你記得倒是清楚,忘憂草不是很好聽么?”
玖七摟上他的脖子,笑的嬌俏可愛,
“反正是要被我吃掉的,如果它真有這樣的效果,叫忘憂草也不錯。”
“……你就不能矜持點么?”
回答是玖七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對別人不能如此?!?p> 玖七偷偷笑了,阿寒又害羞了。
日近晌午,徐卿寒在竹林中的菜園中摘菜,院落中傳來一聲尖叫,他聽出是玖七的聲音忙扔下手中的菜葉起身向外跑,方要沖出去卻想到什么,放輕步子躡手躡腳地靠近院子。
“??!”
“有蛇!”
玖七坐在自己為她建的花藤秋千上,一下高過一下地蕩著,臉上開心的很,卻非要裝出驚懼的聲音扯著嗓子喚他。
抱臂倚在竹干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半響才清咳幾聲,在女子慌亂回頭時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
“蛇?”
玖七一本正經地點頭,慌亂的神色一點不像作偽,
“跑進林中了!”
徐卿寒配合地看了看竹林,走到她身邊為她輕搖花藤,語氣無奈又寵溺地說道:
“你是不想吃飯了么?”
玖七最喜歡被他推秋千,很慢,卻很舒服。吐了吐舌頭看著他,
“我來幫你?!?p> 徐卿寒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的作弄,從剛開始被她耍得團團轉,到現下可以反整她一把,他并不討厭這樣的生活。相反的,他愿意陪玖七玩笑。
“你怎么這么喜歡作弄我?”
菜園之中,徐卿寒一邊教她摘菜一邊問道。
玖七這次卻是垂眸認認真真地思索,半響才抬起頭鄭重其事地回答,
“我并非兔妖,而是訛獸。”
“訛獸?”
玖七點頭,
“遠古我便存在了,只是法力微弱與那些厲害的靈獸無法相比,慢慢地不為世人所知罷了?!?p> 在徐卿寒興致滿滿的眼神中,玖七看到了他對這些事情的好奇,便繼續說道:
“訛獸形似兔,卻有一雙與眾不同的長耳朵。我們本性好騙,喜歡說謊話騙人,以前有人與我說過,不是我們本性好惡,而是因為一雙長耳太過聰敏,聽到世間謊言太多,才成了這樣好騙的性子,其實也是要將聽到的謊言說一說,免得被沾染成了惡人。”
在徐卿寒認真聽她說話的表情中,玖七倏然笑笑,回憶久遠的事一般,
“那個人對我說的話,解了當時的我很大的困惑,我從那時便知道,我不是本性壞,而是生性如此。何況我是靈獸,是極好的靈獸?!?p> 她是第一次說起自己的真是身份,本以為徐卿寒會問她很多問題,所以說罷便安安靜靜摘菜,等他說出自己的疑惑。
徐卿寒在她說完后,沉吟了半響,最后問了一句,
“那個對你說這些話的人,是誰?”
她驚訝地抬頭,正對上他無比認真的眼睛,緩緩綻開一個極大的笑容,語調緩慢地說道:
“一個法力高強的神獸,樣貌好看極了,如天上的月亮,皎潔不可觸摸,望塵莫及……”
玖七的描述還在繼續,徐卿寒聲音清清涼涼地傳來,
“今日吃兔子肉。”
“呵呵,阿寒你吃醋了?!?p> “沒有?!?p> “你吃醋了?!?p> “沒有!”
“你吃醋了!”
“開水燙了脫毛,整兔加料腌了,再架到火上烤,兩面焦黃方可……”
“呵呵呵,我錯了,阿寒我錯了!”
玖七聽他認認真真說著步驟,嬌笑著認錯,想到什么湊到他耳邊說道:
“訛獸之肉鮮美,只是有一點,食之不能真言呦?!?p> 徐卿寒不由驚訝地睜大眸子,撇嘴嫌棄道:
“你還真不是一個好兔子?!?p> “我是訛獸,遠古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