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句話的時間,差不多就該吃午膳了。
爾芙讓秋靈下去傳膳,轉(zhuǎn)頭又對著一側(cè)坐著的兩個人說“今日就在我這院子里用午膳。”
海冬一直在屋子里沒有作聲,這會子看爾芙喜上眉梢的樣子也不由的說著“族長是高興呢,咱這院子難得這么熱鬧。”
泊跡放下手里的茶,有些內(nèi)疚的看著他那年邁的母親,“是兒子不好。”
爾芙坐正了身子,是準備起身了,說“知道就好,還不過來扶我。”
“誒,好。”泊跡應(yīng)著便立馬上前去扶爾芙,下了軟榻,走了過來,爾芙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但是任誰也不敢上前,因為爾芙就看著蟬衣的。
“蟬衣!”泊跡見蟬衣沒有動作,邊喊著。
蟬衣看了一眼泊跡,了意的將手上的托盒遞給了一直跟在身邊的樂世,這在托起爾芙的手。
爾芙被一兒一孫這樣扶著,心里有痛也有喜,但在這一刻更多的或許是喜吧。
走沒幾步,爾芙便挨著蟬衣問“這是你帶來的婢子?”
蟬衣看了一眼身后的樂世,便點了點頭,“是,我上了女床之后便一直跟著我了。”
爾芙也回頭看了一眼,只覺得倒是一個本分老實人,“不錯,很好。”爾芙說著,“我原想著,你身邊要是沒個得力的人,便讓海冬跟著你去的。”
“那怎么好讓海冬姑姑跟著我呢?”蟬衣說著。
爾芙抓了抓蟬衣的手,說“你尊她一聲姑姑是你的禮數(shù),她以前就是你父親院子里的婢子,現(xiàn)在跟著你也是她該做的事情。”
見蟬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爾芙又說“你要記住,你不僅是鸞鳥一族的族長,你更是鳳凰一族的孫小姐,你知道嗎?”
蟬衣抬起頭迎上爾芙堅定的目光,點著頭慢慢的蕩開了笑意,回著“是,孫兒知道了。”
聽到她的回話,爾芙也舒心的笑了起來,人老了就總希望子孫在側(cè),不想百年之后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這一屋子的婢子們。
一張紅木雕花的圓桌上,擺滿了各樣的精致的小菜,一屋子的婢子都守在屋子里,爾芙一進去便吩咐著“你們都下去罷,留秋靈她們?nèi)齻€就可以了。”
“是。”這一群婢子領(lǐng)了命就紛紛退了出去。
爾芙便帶著招呼著落座,左手邊坐著蟬衣,右手邊坐著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這樣的日子真是久違了,爾芙低著頭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可笑,抬起頭便看見樂世還在屋子里候著的,便對蟬衣說“你讓這丫頭也下去吧。”
蟬衣回頭看了一眼樂世,回過頭對爾芙說“沒事,祖母,就讓她待著。”
“也罷,隨你。”爾芙笑著說。
鳳凰一族畢竟是上古大族,各個方面都透著禮數(shù),這不是三個人用膳,所有想吃的都由身邊的婢子來布菜。
雖然蟬衣是第一次這樣,但是桌面上其樂融融的氣氛,倒也沒有讓她覺得不自在,頂多也就有些不習慣吧。
爾芙吃了一會子放下筷子,看著泊跡,“老二。”
泊跡抬起頭連忙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誒,母親,怎么了?”
爾芙擺了擺手,身后的三個婢子,也都放下了筷子,蟬衣也連忙放下了筷子,就聽爾芙說“我挑這會子和你說這事,就是怕你待會兒就給我跑了。”
泊跡一聽爾芙這話,大概也知道爾芙要說什么了,便正色的看著爾芙,說“母親你現(xiàn)在在這位子上不是管得很好嗎?”
爾芙一聽這話便來了氣,“我管的好!我這么大把年紀了,都不能享享福?現(xiàn)在看著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那里還有足夠的經(jīng)歷管著南禺!”
爾芙的身子骨,泊跡也是清楚的,這幾年來他雖在外面,但是南禺的事情,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這幾年爾芙喝藥是越來越勤了,就方才一進屋子那滿屋子的藥味,也不是假的。
“母親。”
“唯有這件事,沒有商量。”爾芙厲聲說著。
“兒子,知道了。”泊跡見爾芙因著生氣發(fā)紅的臉,便就著她的話應(yīng)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