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換了一身素凈的緗色衣裙,便被婢子領去了大殿。
大殿兩側的侍衛許是得了西王母的吩咐見她來便連忙推開了大門,剛推開的那一瞬間眼睛還有些不適應,看過去殿內黑乎乎的一片,蟬衣奮力的睜著眼睛好像急于看清里面的人一般,是的,對于親人她很好奇,叔父?她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她現在只對那個送她上黎山的母親還有些許印象,若不是她這么多年總是反復的回憶著母親那張臉,說不定母親的樣貌也早已忘記。
大殿內的人物輪廓愈漸清晰,但是蟬衣反而不敢再看了,低頭頷首的往里面亦步亦趨的走著。
“蟬衣,這位便是你叔父了。”西王母見蟬衣低著頭站在殿下,便說著打破那一瞬間的尷尬。
那是一個身著玄色暗紋的男子,蒼勁的臉上透著英氣,但隨著歲月的消磨已經柔和了很多,蟬衣知道她方才已進殿,這男子就站了起來。
她低著頭,余光不經意的就看見身側的這個男子,雙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蟬衣微微的抬起頭,心想原來他也會緊張。
“蟬衣見過西王母。”
西王母點點頭,伸手引向那男子說“快些見過你叔父,他可是南禺山的大長老。”
蟬衣這才微微側身直視這個男子,這男子面色柔和的看著蟬衣,眼里那星星點點的淚光被蟬衣細心的捕捉到了。
“丹兒。”那男子看著蟬衣與他哥哥相似的眉眼,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叫著。
“蟬衣見過大長老。”蟬衣微微后退,對那男子頷首行禮說道。
“丹兒,我是你父親泊遠的親弟泊跡,是你的親叔父。”泊跡止住了腳步,慢慢的說著。
“親叔父。”蟬衣呢喃著。
泊跡點了點頭說,“是,你該叫我一聲叔父,丹兒。”
蟬衣微微頷首喚道“叔父。”泊跡正開心著,蟬衣又說“您還是喚我蟬衣吧。”泊跡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些不忍,但也點了點頭,再也沒有多說了。
大殿里又這樣僵了下來,蟬衣站在那里也有一些手足無措,她也不想這樣,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問什么?
“哈哈哈,大長老站著做什么?”忽地殿上的西王母笑著說。
這樣才打破了僵局,便起身又說“我在這里,你們叔侄兩個也是說不得什么話,這樣我還有些事情,你們先說著。”說著便帶著身邊的鈺煙出了大殿。
一瞬間大殿又安靜了下來。
“丹兒,不,蟬衣,你坐吧。”泊跡指著邊上的椅子說。
蟬衣點點頭,陌聲的在一邊坐下。
泊跡拿起身邊角幾上的盒子,方才西王母進來的時候就一并帶了進來。
泊跡打開盒子,兩枚翡翠鴛鴦環佩靜靜的躺在里面,就如同相互依偎著的兩個戀人一般,“蟬衣,此番叔父來找你是太過唐突了,這鴛鴦環佩是我從你母親處拿過來的。當年,你母親送你上黎山,你或許有過怨,但是請你不要恨你的母親。”泊跡看著盒子里的環佩獨自說著。
蟬衣看著泊跡的模樣,似乎有些落寞,她有些不明白,但依然搖著頭說“我不會恨她。”
泊跡聞言,抬起頭看著蟬衣,“那邊同我回去罷。”
蟬衣沒有作聲避開了泊跡看過來那灼灼的視線。
泊跡又說“叔父不是逼你,只是叔父大費周章拿來著環佩,就是擔心??????”
泊跡忽然停了下來,蟬衣看過去,瞧見他眼里的淚光,便問“怎么了?”
泊跡抹了一把臉,嘆了一口氣說“你母親病重了,她不肯叫你知道,叫你揪心,我實在是,不忍她如此,便偷來環佩上黎山尋你,只為你回去見她一見。”說道深處他都有些微微的哽咽起來。
聽到他的話,蟬衣心里驟然一緊,眼里沒有淚,只是心里鈍鈍的讓她喘不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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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暮樂
忽如其來的親人讓蟬衣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