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悅一怔,他從沒正視過這個問題。
叫醒體內的蠱蟲,的確能讓人生不如死。
所謂蟲草蠱,就是毒蟲與毒草相結合的巨毒蠱。
蠱蟲被種入人體之后,如果不驅動它,可能會相安無事,但一但被長老們催動叫醒之后,它會有千百種方法讓寄生者生不如死。
在基地里,最常見長老門折磨人的方式一般有十多種。
輕者有不間斷哭、不間斷笑,輕微疼痛,全身瘙癢,抽筋抽搐,頭暈腦脹,嘔吐不止等;重者出現幻覺,毒蟲游走全身經脈,或鉆入五臟六腑,給寄生者帶來極度痛苦。
當然,若想讓殺手們死就更簡單了,只要讓蠱蟲的毒性散發,但這只是針對內環山脈的新手區殺手。
殺手們有一門課程是專門學習本草及蟲獸之毒的,等到他們入高手區進行考核時,必須所有課程達到一定要求,才能通關。
因此,等到了高手區之后,基本上所有人都會自行解毒了。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混跡江湖險惡的基礎手段,長老們肯定會留一手殺手們解不了的毒。
最終對于蠱蟲的控制權還是掌握在他們手中。
一般懲罰高手區殺手,用的最多的就是繳殺令。
高手區繳殺令,相當于外面的通緝令,酬金備高,誰都可以領取任務。
一般有幸得到繳殺令的殺手,幾乎必死無疑。
只有對于出谷入噬魂門報到的殺手,在他們無法繳納分成酬金,或者對于這個殺手不可控時,才會行終極密令——遠距離爆破體內毒蠱,人蠱兩亡。
當然,一般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已經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了,只有背叛噬魂門的殺手才會得到這種待遇。
藍海悅有想過去懸浮山躲一段時間,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不說數月后被基地除名,但若是被長老們叫醒蠱蟲,毒素散發,或者是遠距離爆破蠱蟲,一樣也是個死。
今天這一關若是過了,才是他真正可以崛起的時候。
胡貍媚這根刺要拔,楊劍這根刺也要拔,都是在他的計劃之內,只是執行起來的難度,不言而喻都具有危險性,且難以避免。
“藍海悅,你可知罪?”
魯嘎嘎鬼氣森森的道。
雪還在下,氣溫驟減,魯嘎嘎一出口,周圍的氣氛也隨之變的更冷。
“不知。”藍海悅道:“她先要害我,我才會綁她,就這么簡單,請問我何罪之有?”
“你敢綁我的孫女,這就是罪!該殺千刀,罪該萬死!”
魯嘎嘎冷冷的道。
“哈哈哈……”
藍海悅本來是跪著的,突然站了起來開始冷笑。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長老們、武官,以及看熱鬧的殺手們,就連龍吟吟也抬起頭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反正橫豎逃不過這一劫,藍海悅也不再顧忌那么多。
“本來我一個月前就該死了,知道最后為什么我沒死成嗎?”
這時,藍海悅看到楊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混跡到武官群當中,看著這一切。
新手區有傳言,藍海悅是死而復生,其實除了當時在現場的幾個人見證了奇跡,大多數人還是不太相信的。
不過梁超他們把言論傳開去,最終讓人半信半疑,加上陷害郎十三和胡貍媚這件事,無不讓人對他感到更加好奇。
“當時,我見到了閻王。”藍海悅抬頭看天,雪落到他臉上,化成冰冷的水珠。
“閻王跟我說:回顧身前,你沒做多少壞事,死的也有點冤枉,死期不應該這么近,如果我現在就判你死,就顯得太不厚道了,會被神佛認為審判不公。所以,他又給了我一次生還的機會,滿天神佛都在看著,你們這些人做的丑事,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呵呵……我不是被嚇大的。”魯嘎嘎歪了歪嘴角:“如果人的生命公平的話,還要滿天神佛干嘛?在這個基地,我就是神佛,我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寒風開始呼嘯,冰雪凝人。
魯嘎嘎的臉早就黑了下來,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看著這個傻里傻氣,放肆而又狂妄的家伙,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囡囡,你在這兒看著,奶奶這就親自去為你報仇。”
魯嘎嘎摸了摸胡貍媚腦袋,柔聲說道。
“奶奶,我新養成的十二種盅蟲和盅聲控還在他的手里。”
“搜身。”
魯嘎嘎一聲令下,就有兩位武官上前,在藍海悅身上搜索起來。
“稟長老,都搜遍了,沒有。”
“還有她,你們兩個去。”
魯嘎嘎又瞄了一眼龍吟吟,吩咐手下的兩位女性“南瓜”長老出去搜身。
不一會兒,兩位“南瓜”返回。
“稟長老,還是沒有。”
“看來,不來點硬的不行了。”
魯嘎嘎從腰際摸出一個類似于葫蘆一樣的樂器,開始吹奏起來。
然后,藍海悅和龍吟吟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痛苦折磨。
以前世里的知識,藍海悅知道,世上最難以忍受的痛無非是女子分娩痛、燒傷痛,以及被稱為天下第一痛的三叉神經痛,前兩者他沒經歷過,最后者他經歷過,那是一種重度疼痛,伴隨著血壓和心跳的飆升,也并非熬不過去。
但是這種蟲盅之痛,不但痛,還伴隨著渾身瘙癢,有如萬蟻鉆蝕,隨著魯嘎嘎吹奏節奏的不同,時而又感覺到酸麻脹痛,像五臟焚燒,真正讓人痛不欲生……
盡管如此,藍海悅和龍吟吟二人都沒有發出想象中強烈的喊叫聲。
“對不起,連累你了。”
“別說這些,這是我的榮幸。”
龍吟吟痛苦的趴伏在雪地上,低垂著頭,一句悶哼都沒有,只是雙手在雪地里抓出兩個深深的印子,顯然在強忍著。
藍海悅臉漲得通紅,每當一波瘙痛襲來之時,就放出一些天地元氣流轉,可以輕微緩解痛苦的癥狀,找到規律之后,就一直如此。
魯嘎嘎見他二人還好好的,沒有求饒的意思,就又換了一個笛吹奏,無形加重了控制盅蟲鉆爬的程度。
藍海悅捧著頭,眼前的事物開始出現多重幻影,腦海中像爆炸了一般,無數的畫面在他眼前飄來飄去,都是一些曾經發生過的很不美好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