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一轉(zhuǎn)眼程處政已經(jīng)四歲了。
這四年天下并不平靜,大唐經(jīng)過數(shù)年的厲兵秣馬,終于決定一雪白馬之恥了。
貞觀三年,大唐一舉掃平了東突厥,解除了北疆最大的邊患。就在今年衛(wèi)國公李靖,押著吉利可汗并十幾萬突厥俘虜以及帶著傳國玉璽的蕭皇后,一起回到長安。
回想當(dāng)時的盛況,可以用萬人空巷來形容,李世民在朱雀門親自接受吉利可汗的投降。
在萬眾矚目中吉利可汗不得不低下曾經(jīng)高傲的頭顱,在高臺上身著女衣,隨著激昂的秦王破陣樂,與眾多的舞女一起翩翩起舞,為天可汗祈福。
都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然而這才短短三年便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主客易主,回想當(dāng)初兵臨渭水的意氣風(fēng)發(fā),吉利可汗臉上的屈辱似乎都能擰出水來。
這一切,即便是程處政幼小的心靈也是心潮澎湃,對這個時代多了一份與生俱來的歸屬感。從這一刻起,似乎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
這真是個偉大的時代,對外戰(zhàn)無不勝,國內(nèi)百業(yè)興旺,君明臣賢,隱隱已有盛世之兆,
不過這一切對于此時的程處政來說還沒什么影響,畢竟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他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唐代貴族三歲就已經(jīng)開始了啟蒙教育,按照程妖精的安排等過幾年,就讓他和三個哥哥一起去國子監(jiān)深造,程處政對此心里當(dāng)然沒有什么意見,反正國子監(jiān)不過是個培養(yǎng)紈绔的地方,看看程處嗣三人回來時的可憐樣就知道了,他都有些同情。
就在昨天程處亮被人打的滿頭是包的跑了回來,小孩子嘛!淘氣必不可免,其實要是別人還好,事后可以去找回場子,打回來就是了,反正程家兄弟不是好惹的。
可這次不行,打人的是圣人的六皇子李諳,這個虧是吃定了,總不能事事都指望老妖精出面吧!
在家里,程處政就更不讓人省心了,早已把程府鬧得雞飛狗跳,
比方說某某侍女剛要入睡,突然就發(fā)現(xiàn),被子里全都是賴蛤蟆,又比如往仆人的酒里撒尿,……。
聽說了嗎,今天翠蘭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誰知下面居然有陷阱,里面有一條三米長的大青蛇,還好是死的,要不還不得出人命,翠蘭當(dāng)場嚇暈過去了,你說這是誰干的?”一個嘴碎的家丁對另一個家丁說道。
“你說這能是誰干的?”
這算什么,你知道嗎,前幾天府里的侍女在池里洗澡,可也不知怎么的,衣服就不見了,害的那些侍女好半天才從水池里出來,你猜猜這又是誰干的”。
“還能有誰,府里這么色的流氓也就那位小魔頭做的出來。”
“唉,可憐了,我們這些家丁,小魔頭老爺寶貝著呢,你是沒見到他在老爺面前有多乖巧,才這么大就這么有心機,長大了還得了”
“只是苦了我們這些仆人,這可什么時候是頭啊,希望過幾年等這小魔頭上了國子監(jiān),我們就能解放了。”
另一個仆人道:還好夫人體諒我們,上個月還每個人多發(fā)了二兩月例錢呢。
“唉,誰說不是,遇上這樣的主家也是我們的福分。”
內(nèi)堂里,崔夫人正聽貼身丫鬟報告這段時間程處政又闖了什么禍,小丫鬟是和崔氏一起陪嫁到程府的。自然不會隱瞞,把府里的一樁樁“找不到”主的離奇事,一一報給主母聽。
只聽的崔氏,頭皮發(fā)麻,她自幼受過良好家教,乃是齊州別駕,崔信之之女,清河崔氏的嫡支。家風(fēng)甚嚴(yán),最是見不得程處政這般荒誕無術(shù)的樣子,可以說,她在這個兒子身上操的心比其他三個兒子加一起都多。
可惜的是,程處政在家人面前,一直表現(xiàn)的循規(guī)蹈矩的,功課也很好,學(xué)什么都好像無師自通一般,連請來的老夫子都經(jīng)常被他稀奇古怪的問題問住,每個老師都教不了多久便會羞愧的離去。
而且這“妖孽”兒子甚得程咬金和哥哥們的喜愛,至于家里其他幾個庶子,程處政表示懶得理會他們的看法,
要知道古代嫡庶之分甚嚴(yán),不是一個母親生的根本沒有太多感情。崔氏數(shù)次想要管教都被老妖精攔了下來,用老妖精的話說,“淘氣的孩子有出息”
“秀兒,在給仆人加幾兩月例錢吧。”崔氏神情有些無奈。
“是夫人”秀兒應(yīng)了一聲。
此時她還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馬上就將給她闖出一場彌天大禍。也因此改變了程處政的人生軌跡。
程家本來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只是在老妖精父親這一代家道中落,程長明是老妖精的異母弟弟,本來在家務(wù)農(nóng)為生,加之為人沒什么本事,所以一開始日子過的十分清苦,還好后來老妖精跟著秦王李世民發(fā)跡了。
他也跟著沾光成了翻身的農(nóng)奴,在家里做起了地主,在家買了幾百畝良田,也算是一方豪紳,又娶了幾房小妾,日子過的美滋滋的。
家里有這么一門顯赫的親戚,自然要多加走動,程府也是來者不拒,誰家還沒有幾門窮親戚呢,就是皇帝也不會例外,老妖精夫婦都不是刻薄的人。每次都會準(zhǔn)備豐厚的禮物讓他們帶回去。
這一次程長明,再一次趕來了程府,而且還帶了一個只有三歲的小孩子,圓圓的小臉,看起來有些怕生。一見這么多人不自覺的往他父親身后躲。
據(jù)說這是兒子是他的哪個小妾生的。反正程處政是沒見過,就是見過了,估計對這便宜堂弟也不會有什么印象,大家族里這樣的堂兄弟太多了。
程長明趕緊給崔氏介紹了一下,原來這小孩名叫程材,由此可見他父親望子成龍的心理。
崔氏只是和他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便吩咐秀兒先帶他們在府里走走。程府氣勢雄偉,對于這父子二人來說,簡直是劉姥姥進(jìn)了大觀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