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士兵沒有穿鎧甲,只用白布包裹著身體和腦袋來阻擋惡毒的陽光,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得了皮膚病,看樣子諾克薩斯人不太適應這種氣候。
克烈的長相跟故事里描述的一樣,是個典型的約德爾人,個頭只到我大腿的高度,身上露出來的地方長滿棕色的毛發(fā),一雙小眼睛泛著紅光,看起來十分兇狠。
在故事里他是廣受喜愛的民間英雄、無畏無賴的兇猛戰(zhàn)士、諾克薩斯的意志化身、帝國士兵的仰慕偶像、長官眼里的定時炸彈、貴族鄙夷的送死小卒……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克烈不僅身居高位,連德萊厄斯也對他恭敬有加,如同自己的長輩一樣。
他聽完事情的原委狠狠瞪了德萊厄斯一眼:“當年你讓我支持小勃朗,現(xiàn)在又讓我推翻他,是他腦子有病還是你腦子有病,革職就革職唄,反正你也不喜歡戰(zhàn)爭。”
“現(xiàn)在的我確實不喜歡戰(zhàn)爭,但是對諾克薩斯、對人類的忠誠驅(qū)使著我繼續(xù)戰(zhàn)斗,我還不能休息,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完成。”
“對人類的忠誠?這是你德萊厄斯說的話?死在你戰(zhàn)斧下的亡魂恐怕不比我少。”
“將來也許會更多。”
“那你還說什么對人類的忠誠?一邊忠誠一邊屠殺?”
“這并不矛盾,我需要的是能夠凝聚在一起的人,戰(zhàn)爭永遠不會平息,仇恨永遠不會消彌,差異也將永遠存在,但是在這永世不變的折磨中,我想求得短暫的統(tǒng)一,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災難。”
聽到這我和克烈都有點懵,不知道德萊厄斯想表達什么,似乎很偉大的樣子,又似乎需要付出很大的犧牲。
他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繼續(xù)說道:
“我無所畏懼,夢中亦是如此,可是最近幾年我經(jīng)常在夢中被一雙眼眸凝視,每次都會讓我驚出一身冷汗。我感覺符文之地正在發(fā)生某種異變,眼眸中蠢蠢欲動的惡意很有可能是針對全人類,想應對這個挑戰(zhàn),需要所有人同心協(xié)力!”
原來德萊厄斯的抱負已經(jīng)從諾克薩斯轉(zhuǎn)向全人類了嗎?難怪他說自己熱愛德瑪西亞。
不過我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他說的邪惡眼眸。
這雙能讓德萊厄斯驚出一身冷汗的眼眸和我在學校看到的是否一樣?
我牢牢記在心里,等以后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向他求證。
克烈同樣陷入沉思,他皺了皺不存在的眉頭,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你小子的洞察力一向敏銳,預感總是應驗,我想這次也不例外。前陣子我的偵察兵出了意外,一隊五十人全部失蹤,后來我調(diào)查此事,在不遠處的一座神廟附近發(fā)現(xiàn)了幾具殘尸。”
“五十人只發(fā)現(xiàn)了幾具殘尸?那其他人呢?”
“后來斷斷續(xù)續(xù)逃回來幾個,他們?nèi)季袷С#炖锬钸吨裁刺焐瘛耗е惖脑挘瑳]過幾天也死了。”
“天神?惡魔?他們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懷疑是古代恕瑞瑪?shù)娘w升者,只有他們擁有這樣的實力,而且被如此稱呼。”
“飛升者!他們不是在符文戰(zhàn)爭中滅亡了嗎?難道還有存活下來的?”德萊厄斯非常詫異。
“我也不確定,只是個想法而已,我聽族里的老家伙說過,飛升者平時與常人一樣,但是變身之后力量極其強大,單獨對抗一支人類軍隊也不是什么難事,偵察兵們瘋癲的描述和飛升者十分相似。”
“飛升者為什么殺了你的偵察兵?”銳雯聽得很入神,忽然插嘴問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小不點兒,因為飛升者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了,所以我認同德萊厄斯的話:符文之地正在發(fā)生某種異變。”
“那么您愿意支持我嗎?”
“廢話!我什么時候拒絕過你,正好我想撤軍了,征服恕瑞瑪?shù)挠媱澾€得重新商榷,我的士兵受不了這里的氣候。你抓緊時間聯(lián)絡以前的部下,控制住戰(zhàn)斧軍團,等我回去就進軍不朽堡壘,我要親自問問小勃朗怎么回事。”
克烈的派頭真夠大的,語氣也十分傲慢,一直把諾克薩斯皇帝稱為“小勃朗”,看來他的實力非常強。
因為在諾克薩斯這個憑實力說話的國家,只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如此傲慢。
聽完這些描述,結(jié)合英雄聯(lián)盟背景故事,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強盛一時的恕瑞瑪因為對抗虛空而元氣大傷,大部分飛升者在那場戰(zhàn)役中陣亡,幸存者也都被虛空感染,變成人們無法認知的生物。
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的流傳,人們認為飛升者在那場戰(zhàn)役中滅亡了,事實上還有一些活了下來,只不過成了人類的死敵:
暗裔。
克烈的偵察兵很有可能是遭遇了暗裔,而不是飛升者。
我沒有跟他們說這些,因為說了也沒有意義,而且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這件事。
匆匆半天不到,我們又要通過傳送門趕回去,想想那種滋味真是不好受。
銳雯倒是躍躍欲試,似乎已經(jīng)忘了暈眩的感覺。
這次我按照德萊厄斯說的,進去以后雙手抱膝緊閉雙眼,確實感覺好一點,可是落地的時候更滑稽,連滾好幾圈才停下來。
相比之下銳雯就好多了,她出來滾了一圈順勢站了起來,一臉興奮。
“看來你比小銳雯笨多了哈哈……”德萊厄斯嘲笑道。
我們按照原路返回拉波爾的軍營,簡單聊了幾句,乘著鐵角牛車返回多科。
這次我們走的是一條行人相對較多的商道,沒有再發(fā)生之前那樣的危險。
我在前面駕車,銳雯在后面專注地聽德萊厄斯講述各種驚險的故事,兩人慢慢熟絡起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fā)現(xiàn)德萊厄斯很隨和,我們的某些觀點也很像,尤其是得知他的宏愿以后,我更加堅定了幫助他的想法。
當然這不包括征服世界,我只會幫他奪取諾克薩斯的領導權,然后繼續(xù)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