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變化都沒。”李愿成忍不住抱怨道，把胸牌取下正反面仔細的觀察，發現沒任何提示之類的字后又將其戴了回去。
當初監獄里那男人話說的叫一個漂亮，結果到這兒一看，好聽點叫隱居，難聽點叫原始人。
“不過至少不需要擔心被無緣無故抓到監獄里。”李愿成自我安慰道，同時看了看四周。
石壁不知被什么東西打磨過，外表談不上光滑，但也沒有什么尖銳到可以致命的棱角，跳動的橙色火光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但又頑強的撐過許久。
潮濕的空氣里霉味并不濃郁，水滴落至右手邊一處水潭里蕩起圈圈波紋。
不見天日，仿佛末日降臨。
這也的確就是末日……
李愿成感到有些冷，于是朝火那兒靠近，承載火焰的東西這才清晰。
那是一個類似于碗的東西，看著外貌應該是鐵做的，一朵火苗就在碗口上跳動，碗內物質看著像是蠟。
李愿成將雙手形成一個弧度擺在火苗旁，舒適的溫度透過空氣輕撫他的手掌。
等到有些困乏時李愿成才想起現在應該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急急慢慢的朝自己房間走去。
他當然沒有石室可以住，那房間就是個帳篷，事實上可以用幾根竹竿和幾塊布來代替帳篷這詞。
好在位置離出口很遠，沒有太大的風，否則這玩意兒鐵定會高高飛起最終散落一地。
里面則是一張地毯模樣的東西，八成就是充當床墊的角色，上面蓋著一張黃色毛毯。
李愿成將毛毯掀起，確定里面沒有什么老鼠或是蟲子后脫下鞋鉆了進去，閉上眼迅速入眠。
…………
“呼——”
看著藍色的天花板，李愿成從鼻子里呼出口氣，咳嗽幾聲隨后推開毛毯站了起來。
他還得去開采石頭……
李愿成朝著工作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經過他身旁，和昨晚看到的一樣，大多是老人和中年人。
“你就是新來的？”
李愿成面前那戴著個安全帽的男人上下打量著他道，隨后遞給李愿成一把老舊鐵鎬和明顯被人用過的安全帽以及手套，在李愿成說出“就是本大爺”這句容易挨打的話前讓開路放對方進去了。
沒有耍帥成功的李愿成有些不爽，將鐵鎬靠在肩膀上沉重張仿佛出喪似的臉走了進去。
很明顯，這家伙犯病了，好在他這病不會讓其舉起鎬子在其他人腦門上開幾個口子。
說是開采石頭，不如說是拓展聚集地的面積，深處隱隱傳出叮當聲以及石頭開裂的聲音，越往里走，飄浮在空氣內的灰塵明顯增多。
一顆碎石滾至李愿成腳旁，將它踢飛李愿成看向面前的場景。
幾個身高馬大的人手持鐵鎬用力敲向面前的石頭，仿佛有殺父之仇，眼白被血絲占滿，要不是這末日是人工智能統治世界而不是喪尸入侵，李愿成鐵定會以為面前幾人尸變了，隨后拿鎬子在他們腦門上開幾個洞并且跳個舞超度他們。
“嗨，你們好啊。”
李愿成露出一口白牙朝面前幾人笑了笑。
那幾名男人沒有搭理李愿成，而是手腳麻利的敲下一塊又一塊石頭，將其裝進手推車后帶到別處去。
…………
“老李，人工智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愿成疑惑的朝幾人問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這么迅速融進一個圈子的。
被稱為老李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坐在石塊上捏癟手中易拉罐，一口灌進去后緩緩開口道：“那人工智能搞出個聲稱全意識潛入的游戲頭盔，一堆年輕孩子上當去買，結果之后就這樣了。”
從他說這件事兒的神態上來看可以得知他的兒子或女兒八成也是那些年輕人當中的一員。
“之前我聽說是那頭盔里藏了芯片，等一個人戴上后就會送到人腦子里。”另一個人結果話題道，同時撓著腦袋，看起來自己也不確定的模樣。
“怪不得……”
李愿成本想這么說，但想到對方兒女發生的事兒后又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換上一副看不出虛偽的悲傷表情，事實上他的內心并沒有多難過，甚至沒有一絲嘆息，畢竟雙方才認識不到幾小時。
但許多時候現實就是這么無奈，比如上司交給自己額外的任務，即使不愿意也得面無表情的接過。
雖然聽著挺怪的，但這就是李愿成的想法……
“那咱們這兒的物資總不可能自給自足吧。”沉默了幾分鐘后李愿成覺得差不多了便再次問道。
這事兒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幾人將情況毫不忌諱的告訴了他。
“電靠的是里面那臺發電機，有時候上邊會派一些合適的人出去購買物資，多半是些小物件，大物件容易被人工智能發現咱這兒的情況。”
李愿成低下頭開始思考，離開這兒出去買東西肯定是不可能了，畢竟自己身份是個時不時會犯病的精神病人，光是這點就能讓這事兒繞過他落到別人身上。
他出去也沒別的目的，只是為了透透氣，畢竟在這地方待久了總會有窒息感與絕望同時出現，對心理是個巨大折磨。
“我這個精神病還不如在監獄里呆著。”
李愿成說完后看向面前幾人，沒從他們眼睛里看到害怕或是其他任何負面情緒。
“這話不對。”一個自從李愿成來到這兒之后從未過說話的男人回道：“我也是被別人從監獄里救出來的，那里簡直是地獄。”
說完后他雙眼渙散，仿佛在回憶什么，過了幾秒又重新凝聚，緩緩開口道：“那地方的人簡直可以被稱為魔鬼，殺人只為自己開心，我在那兒的日子里已經見到好幾起類似這種的事了。
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和另一個人起了爭執，隨后他直接用餐叉戳瞎了那人的眼睛，聽著對方在地面嚎叫的聲音，臉上帶著一副變態般享受的微笑。”
【我咋就沒見到】
李愿成砸吧砸吧嘴想到，當然了這話他沒說出來。
事實上光是他在監獄的日子里就已經發生了好幾起類似的事件，只是他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