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正如大志所估計到的那樣。
山路崎嶇,又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在山上摸了兩個小時才到家。
到家已是夜睌十點多的時間了。
這一世的父母依舊不是很高興,一家人都齊了,坐在桌子的前面。
感謝飛行系小精靈所帶來的發達的郵遞行業,即使是生活這種不發達的村鎮也可以享受到現代化的生活。
一家人在客廳坐了一圈,三個哥哥站著沙發后面,帶著與父母一般的疲憊的神色和麻木的表情,妹妹坐在母親的腿上,似乎被氣氛刺的有些不安。
大志還沒有吃飯,也沒有人刻意提起這件事。
“我最后再勸你一句。”父親似乎喝了點酒,身上帶著些醉醺醺的酒氣,聲音有些大舌頭。
“你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非要去當什么訓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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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智吃完了飯,這是頓豐富的晚飯。
畢竟這是他在離家之前吃的最后一頓飯了,花子難的沒有考慮營養和價格,做的全是他喜歡的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沒有把握好回到家的時間,到家的時候菜都涼了。
但他吃的還是很開心。
拒絕了花子將涼菜加熱,吃完了飯的小智認真的走到了兩張照片之前。
黑白色的,男人的照片,看上去都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頗為莊重的拜下
一下,兩下,三下。
在他身后將行李又查了一遍的花子眼淚突然奪目而出。
“好啦。”
她看見自己一個人辛辛苦苦養到十歲大的孩子抱住了她,說道:“老媽別哭了,我老爸不說過嗎?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小智,”花子一把將自己的孩子抱住,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你爸爸其實……”
“我知道他沒有死!”花子怔怔著看著自己的孩子輕輕的掙脫了自己的懷抱,走到那張黑白色的照片前,聲音頭一次變的低沉,但是他又很快的轉過頭來,帶著樂天到泛著些傻氣的笑容,“他可是聯盟冠軍,神奇寶貝大師。”
可是他對著那張照片卻怎么也沒辦法傻氣的笑出來,他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輕聲的道:“他不過是拋棄了我們罷了。”
“小智!”
“沒關系的,媽媽,沒關系的。”
那孩子轉過了身來,慢慢戴回了傻樂的面具。
在他的心底那個男人還不值得花子媽媽傷心。
“我可是要成為神奇寶貝大師的男人!”
他擺出了一個有些愚蠢的姿勢,將花子逗的笑出了聲。
只是一只手的拳頭沒有松開,少年相信自己積蓄了數年的拳頭終究會砸在某個人的臉上。
但不能讓花子擔心。
他傻子似的笑著,只是眼睛微微垂下,躲開了花子的目光。
“像我父親一樣。”
他暗暗的將那個刻在了記憶深處的照片,將那人略有些青澀的相貌再記憶一遍。
然后,然后一拳打爛他的狗頭。
少年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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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非要去當什么訓練家?”大志的父親一下下的拍打著桌子,他身上有些酒氣,明顯是喝醉了。
大志低著頭,默默的受著,沒嘗試進行那無意義的辯解。
這一世的父親是聽不進話的,他現在只是想要個出氣筒罷了。
“你以為訓練家是什么好職業?聽那個小智在那里亂吹。”
他坐正了,氣息和唾沫星子一下下的打在他的臉上。
帶著些酒精的氣味。
這個粗魯的中年男人揮舞著手腳道:“你真以為他的父親是什么大人物!那個小鬼跑出去才三年就受不了逃回家了,到是拐回來了一個媳婦。”
他漲紅著臉,揮舞著手臂,母親神色有些黯淡的摸著妹妹的頭發。
“什么聯盟冠軍,連第三個道館都打不過去。”
他頗為嫉妒的吼了出來,這一世的母親抱著妹妹往沙發里面縮了縮,將她的眼睛遮住。
但是拳頭沒有落下去,十六歲,比起父母壯實的多的大哥拉住了父親的手臂。
僵持了一會,那男人終究還是喘著粗氣,將拳頭放在了膝蓋上。
他似乎冷靜了下來,輕輕的喘著粗氣,聲音有些嘶啞的道:“我是不希望你走上這條道路的。”
“那個小鬼在他的孩子,也就是小智出生那年,耐不住寂寞,又出去旅行了。”
“一去不返。”
他搖著頭哀嘆:“可憐啊,可憐。”
“他的尸體是在常磐森林找到的,似乎是誤入了大針蜂的巢穴,唉,全身浮腫的連臉都看不見了。”
大志不為所動,冷靜的不像十歲的孩子。
“他死的到是沒什么好說的,只是可憐花子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獨自一個人幸幸苦苦的將自己的孩子拉扯大,現在又要看著自己的孩子走上這條道路。”
他又嘆了口氣道:“太難了,太難了。”
但是大志依舊低著頭,沉默著。
沉默到讓他有些害怕,于是他所幸坦白開來說了:“我們家現在沒錢了。”
一家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
他仿佛無所覺的繼續說道:“我們家本身就不富裕,孩子又多,手上還有一筆積蓄,但……”
他又遲疑了下,“那是給你妹妹準備上初中的錢。”
三個小學文憑的的哥哥稍微騷動了下。
大志聽著自己這一世的父親接著說道:“這是沒辦法,我手上有權力讓你們繼承的職位只有三個了。”
大志沒有說話,這個世界用的體質近似于近代的崗位制,與華夏相似在沒有下崗潮之前每一個職業都是千金不換的鐵飯碗。
身后的三位大哥安靜了下來。
他又喘息了下,接著說道:“這筆錢原本是留給你,我們原本打算讓你妹妹早些嫁人。”
又搖了搖頭。
“但現在如果她上了初中說不定可以找到些好工作,找到個好人家。”
他再次坐正,從上到下俯視著自己的孩子,擺明了態度道:“我們家可談不上富裕,不可能同時支持兩個孩子發展,訓練家這條道路太過于危險了,誰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就會死在旅行之中,我不可能投入太多。”
“旅行的裝備我都放在了袋子里,但是我沒辦法給你更多的支持了。”
“旅行之中的旅費什么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最后再嘆了口氣,眼睛凝視著自己最小的兒子道:“即使是這樣你也要走上這條道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