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回想著當初的經歷,苦笑了一下:“我并非是天賦異稟,只是被迫以命相搏罷了,能活著是我命硬。”
恒娘聞言沉默,這些年她輾轉各地,除了巡查各地錢莊,便是開青樓打探消息。
京中的士大夫府中便常有恒娘送進去的歌姬探子,根據她們傳來的消息,雖然少主在皇城之中的日子并不安逸,卻也得寵,直到少主突然沒了消息,恒娘才慌了,緊急聯絡洛城王,輾轉才得到消息,在郢州附近做生意,伺機聯系少主。
恒娘看著洛青青眼中一閃而過的酸楚,心如刀割,若她生長在南疆,此刻應與先主當年一般,敢愛敢恨,瀟灑自在吧!
“情之一字,乃是牢籠。如今主子得絕情蠱相伴,定然能無堅不摧。”恒娘沉聲說。
她說著,還是忍不住勸道:“奴婢說句不當說的,當年先主便是為情所困,落得為愛而死,您萬萬不可重蹈覆轍。”
洛青青淡然一笑:“放心吧,已經沒有人值得我再以命相搏了。”
恒娘看著她臉上的淡漠,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猜測著她是真的看得開還是因為絕情蠱的緣故。
但顯然洛青青并不想在情感問題上浪費時間,在血族發生的事情也并不想多言,她現在只想專心搞事業。
“恒姨,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我交代你的事情還請務必辦到,我們的時間并不多。”洛青青抓著恒娘的手鄭重其事地道。
恒娘恭敬一禮:“奴婢萬死不辭!”
洛青青趕忙將她扶起來:“一家人不必實時行禮,今后錢莊的事就拜托你了,大哥也會傾盡全力幫你的。”
恒娘道:“奴婢明白。”
洛青青拉著她努了努嘴,佯裝生氣道:“不準再自稱奴婢,也不要再叫我主子,你是我娘最親近的人,自然也是我的長輩。”
恒娘看著眼前忽而天真可愛的女孩兒,嘴角終是揚起一抹慈愛的笑意來。
“奴,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不能直呼主子名諱,不如便隨王府的下人一般稱您小姐?”恒娘小心翼翼地問。
洛青青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漸進,便微微一笑:“也好。”
恒娘也笑了,這一笑,洛青青便覺得花兒都還開了,這世間怎地會有這般又柔又魅的女人?
“若不是您與我娘是一個輩分的,您這般年輕貌美的女子,我定然是要叫美人姐姐的。”洛青青笑著打趣,同時感嘆恒娘真的是駐顏有術。
誰知恒娘卻悲涼一笑:“不過是紅顏枯骨,我這不凋謝的容貌,不過是依靠烈火蠱支撐罷了,實則早已外強中干。”
洛青青倒是沒想到蠱毒還有這樣的功效,不自覺便想到了白洛予。
“原來如此,不會所有養蠱的人都能容顏不老吧?白洛予呢?”洛青青很好奇,因為千年冰蟬是她見過最逆天的蠱蟲了。
恒娘直接冷笑一聲:“他何止是容顏不老?白洛予以身養蠶,早已經是不死之身,就連他活了多久都沒有人知道。”
洛青青聞言差點驚掉下巴,這不就是另類的長生嗎?她真的很想把白洛予抓過來用機器研究一下,可惜條件不予許,但肯定的是,不死大佬更不好惹。
洛青青遺憾地搖了搖頭:“他既然活了這么久,怎么現在才想奪權?”
恒娘搖了搖頭,眼神擔憂:“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萬毒窟中沒人愿意與他為敵,就算他要明搶,也未必不會得手,這其中必有蹊蹺。”
洛青青點了點頭:“無論如何,既然他主動找上我,那必然是有得合作,見招拆招就好。”
恒娘見洛青青這般自信,便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眉頭從未舒展。
事情聊得差不多了,洛青青便也不再糾結,畢竟洛青青還要在有限的時間里出一套錢莊的經營策略。
第二天一早,當恒娘與何巖收到洛青青關于錢莊的接待制度的時候,表情是震驚的,他們從未聽說,原來錢莊開展的業務除了與商家合作之外還可以與農戶廉租。
“小姐,您確定要這般?”恒娘半晌才將信將疑地問。
洛青青肯定點頭:“錢糧是國家之根本,我們春天借給農民一石種子,秋天回收十石糧,剩下的平價收購,再運到各個城鎮賣掉,與農民互惠互利,掙得不僅是中間的差價,我們要做的是把整個產業鏈搞起來。”
恒娘捏著手上歪歪扭扭的計劃單,聽著洛青青的話,手指都在激動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