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眼見有門。

　　就天天照著原路，來到樓以漠的宮殿，風雨無阻。

　　哪怕呢，樓以漠對她重復的只有一個字“滾”。

　　螻蟻是不可撼大樹。

　　但是，凡事都有可能。

　　正所謂，聚沙成塔……說不定，能一步又一步地、堆積他對自己的喜愛呢？

　　至少目前，她已經能十分清晰地說話了。

　　就如此刻：

　　“我很想父王……”

　　楚水的聲音，人如其名，也是綿意的、溫柔的。

　　不料，樓以漠又是森冷一笑，“是嗎？”

　　見他還是不悅的模樣。

　　楚水心里有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這糟老頭，脾氣古怪得很……

　　也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兒讓他生氣了。

　　這段時間，她沒長高多少。

　　楚水看起來，還是矮矮的一坨，稚拙地像個糯米團子。

　　費盡千辛萬苦似的。

　　終于，又再次夠到了他的足邊……

　　楚水慢慢地抬起頭來。

　　一如既往，朝他張開白胖的雙臂。

　　“父王，抱。”

　　她可愛憨厚的模樣，搭配她極其細軟的嗓音。

　　然而，面對女兒如此撒嬌。

　　樓以漠絲毫沒被打動的意思……

　　仍舊面無表情地，嘴里重復道：

　　“不抱，快滾。”

　　不過，楚水的臉皮很厚。

　　愣是裝作，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于是，她伸出手，照樣搭在了樓以漠的衣袖邊沿。

　　換來他的眉頭微皺……

　　“你這東西，天天來作甚。”

　　樓以漠抬起她的臉頰，冷冷地注視她。

　　厲聲道，“回去。”

　　楚水像是真的被他嚇到。

　　就頭也不回地“噠噠噠”逃走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

　　楚水迷糊地折返，重新跑到他的面前，

　　“唔，我迷路了，該怎么走。”

　　“來過我宮殿里那么多回，原來你還會迷路？”

　　這一張冷冰冰的臉，言語里凈是嘲諷的意思。

　　不過，楚水也不覺得尷尬。

　　她歪著頭，裝作思索半天的樣子。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樓以漠并不以為然，繼續自顧自地翻看奏折。

　　直到，

　　楚水可憐巴巴地揚起臉。

　　“……額那個，就是我做了個美夢，夢到父王了。”

　　扮作一副崇拜的模樣，憧憬地望向他。

　　樓以漠頭也沒抬，“哦”了一聲。

　　“……”

　　空氣中，有一種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楚水有點無奈。

　　就也不敢再繼續說了。

　　在她悄然失落，默默地低頭的時候……

　　“然后呢？”

　　“額？”

　　“我是在問……然后你夢到了什么？”

　　于是，她就開始喋喋不休地“瞎編”起來。

　　楚水心里也非常了然。

　　他也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么冷漠……

　　此刻。

　　楚水說話的聲線很細，聽起來是又綿又溫柔的。

　　出乎意料的是。

　　樓以漠并沒有驅逐她離開的意思……

　　說到一半的時候，楚水覺得他神思恍惚了。

　　于是，頓了頓。

　　猶豫一會兒后，才低聲地輕喚道：“爹爹，你有在聽么？”

　　這話，卻換來樓以漠莫名地一個抬眸。

　　他將奏折扔到桌案旁邊……

　　“你方才喊我什么？”

　　“父……”楚水局促地絞著衣袖。

　　他的眉宇，都緊蹙了，“不是。”

　　“爹爹……”

　　“以后都這么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