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醉話
看到賬本和信件后,夏倫坤讓人去明禮軒搜查,結果搜出了來往信件,他大發雷霆,但為了不讓定天門名譽受損,夏倫坤隱瞞了證據并下令不再追查夏北庭的死因。
沒過多久,定天門的幾位長老們就收到了人手一份的賬本和信件……
夏北庭開設青樓事件就此傳開,一世英名掃地。
他們將原件原原本本放回去,劉媽媽沒有察覺到異樣。
“為慶祝我哥哥大仇得報,我請你們吃飯喝酒!”
“如若千玫妹妹不介意的話,去百媚樓慶祝如何?”
“好哇!謝謝衿禪姐姐!”
榭竹笙默默看著這兩個剛認識就以姐妹相稱親密牽手的女人,不禁感嘆女人的友誼真是奇妙。
榭竹笙剛踏進百媚樓時,一大堆女的就圍了上來,初千玫趕緊跳出了包圍圈。
“這位公子,”劉媽媽上來就抓著榭竹笙的胳膊,“您要什么樣的美人?我們這都有!”
榭竹笙冷冷推開劉媽媽的手,指著旁邊的初千玫,淡淡道:“美人我自己帶了。”
“我……?”初千玫長大了嘴巴指著自己,瞪了瞪榭竹笙。
這話果然奏效,姑娘們跺著腳嬌哼著散開了,劉媽媽用手絹甩了一下榭竹笙的肩膀,道:“哪有進青樓還自己帶姑娘的道理,這位公子是來喝酒的還是尋樂的啊?”
“都不是。”
這時秦衿禪出來了,溫和道:“劉媽媽,這兩位是我請來的朋友。”
劉媽媽“哦”了一聲,自覺沒趣就走開了。
頂樓雅間,三人飯局。
“恭喜千玫妹妹大仇得報。”秦衿禪舉起了酒杯,“惡人終會自食惡果。”
初千玫舉起酒杯飲盡,道:“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話可不能這么說,千玫妹妹怎么會是惡人呢?”
“他們都這么說。”初千玫苦笑了一下,隨即爽快道:“不說這些了,讓我們今天一醉方休!”
“好!”
榭竹笙瞥了一眼初千玫。
“你怎么不喝酒啊?”初千玫轉頭看他,“哦對,你喝一杯就倒了。”
他微笑了一下,低頭喝茶,不語。
初千玫倒了滿滿一杯酒,“衿禪姐姐,敬你一生溫柔善良。”
秦衿禪也舉杯,“千玫妹妹,敬你從此自由無憂。”
兩人同時干杯。
初千玫又倒了一杯,“衿禪姐姐,敬你余生平安無虞。”
“千玫妹妹,敬你一直逍遙快活。”
兩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秦衿禪在百媚樓三年,酒量早就練得非常人能及,喝了那么多仍然清醒著,初千玫卻已經紅著臉醉醺醺的。
到了晚上,劉媽媽來敲門,說是有人指名讓秦衿禪去陪局。
秦衿禪道:“抱歉,暫時失陪了。”
榭竹笙起身送人,“去吧。”
秦衿禪走出房門,初千玫半瞇著眼道:“衿禪姐姐,你怎么走了……”
她又倒了一杯酒,迷迷糊糊走到窗邊,舉杯對月道:“勸君金屈厄,滿酌不須辭,萬君哥哥,小玫敬你!”
榭竹笙的緩緩轉動視線,落定在她身上。
“我小時候有個外號,呃……你猜是什么?”初千玫拿著酒杯晃晃悠悠,眼神迷迷蒙蒙的,“小魔頭……他們都叫我小魔頭,他們不聽我的話,一點都不可愛,我就想讓爹爹全都把他們殺了。”
“后來聽到衛先生和爹爹談話,他們說我命格與別人不同,命里帶煞,注定是個惡人。”她冷哼一聲,“哼,我才不信什么命,惡人是我自己要當的。”
榭竹笙深深地凝視著初千玫的眼睛,面色肅然。
她又吟起了詩:“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我若不愛酒,家中酒窖何處有?”
她又唱起了曲,“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呃……一夜東風穿繡戶,融融暖應佳時。春來何處最先知。平明堤上柳,染遍郁金枝。”
她直接拿起一壺酒,搖搖晃晃地灌完,榭竹笙靜靜地看著她也不阻止。
啪!
酒壺脫手摔在地上,碎裂的瓦片四處散落,初千玫喝完整壺酒身體搖晃得更加厲害,眼看就要醉倒了。
榭竹笙一個箭步沖過去抱住她,把她抱到床上躺著,然后靜坐沉思,一夜無眠。
第二天初千玫迷迷糊糊睜開眼。
見她一醒,榭竹笙就問道:“你昨夜說的衛先生是何人?”
“衛先生?什么衛先生?”初千玫的眼神立馬端坐起來,眼神逐漸清明,“哦——衛先生啊,我為什么會說衛先生?我說了什么?”
“憶事,吟詩,唱曲。”榭竹笙簡潔明了地概括。
“唔……”她本來沒有完全褪去微醺紅色的臉更紅了幾分,自覺甚是丟人,便雙手捂臉。
榭竹笙有點好笑的看著她,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她幾次在他面前殺人,手段果決,唯有這時,她才像個花季少艾的樣子。
然而,初大小姐的無賴脾性不改,裝作吃驚道:“啊?昨晚我喝醉了嗎?你少騙人了,我喝的明明是君山銀針,衿禪姐姐說那茶不會醉人。”
榭竹笙輕笑一聲,讓開身子讓她看屋里,酒桌上許多酒壺凌亂擺放,窗邊還有酒壺碎片。
證據確鑿,初千玫嘿嘿地笑,小聲呢喃:“衿禪姐姐真會喝……”
榭竹笙柔聲問道:“可以告訴我衛先生是何人了嗎?”
“衛先生啊,衛先生在我八歲以前是我和哥哥的教書先生,他可厲害了,小時候我總以為他是個無所不知的神仙。”初千玫正正色,“哥哥去世后,衛先生就不在宗里了,他偶爾才會來閬風巔做客,你問這做什么?難道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你八歲是十年之前嗎?”
“是啊,怎么了?”初千玫眨著充滿疑問的大眼睛。
榭竹笙抿笑道:“沒事”
突然問起莫名其妙的問題,看起“或許我認識的和你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吧。”榭竹笙輕嘆一聲,目光飄向別處。
他認識的衛先生,也是個看起來無所不知的人,十年前開始教授他學習、練武,偶爾會出門見故人,一天就回來了,巧合的是,閬風宗地屬扶風縣,來回也不用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