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宴桌上,大人們各談其事,寒暄關切。
林玖有些食之無味,不過她并不介意。只要他們談論的問題跟她無關,她寧愿當一個飯桌上的隱形人。
不過,人們不想它來的事情,往往它總會到來。
“小玖,今年就滿十八歲了吧?”越二伯隨口說道,將全桌的目光聚集到林玖身上。
“是的,越伯伯。”林玖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兒,小玖都長這么大了。看你追著新里屁股后面跑好像還是昨天的事呢。”越二伯語氣有些感慨。
林玖尬笑,放下了拿著筷子的手。看來今天她是繞不過去了。
“是啊,小玖長大了,和嘉慧更像了。”越二夫人慈愛地看著林玖。
“淑心,你跟嘉慧訂的小玖和新里的婚約還記得吧?”越二伯狀若提醒道。
越二夫人點點頭。
“振峰,你媳婦答應過的把你家林玖許給新里,你現在不會賴賬吧?”越二伯開玩笑似地說。
“當然不會。”林父帶著笑意,肯定地說。
林玖暗自冷了臉色,看著這滿桌子美味佳肴索然無味。對于他們的交談,也聽不下去。對面的這兩個男人,長年處在高位,大概已經忘了這是她的婚事,不是他們的公事。
越二伯,越新里的父親。林玖想,她追著越新里屁股跑的那些年,他大概從未正眼看過她,有云家高貴的小公主在前,他們父子的眼里從來都沒有她。
林振峰,她的父親。早早把她的婚姻當成聯姻的籌碼,前進的階石。雖然她早就有要為這些年的上流社會的生活付出婚姻代價的覺悟,但那得在她找不到她愛且愛她的人的前提下。
大概是她和陸子嘉的戀情沒有如他預期那樣早早結束,所以林父這么急地要把她的婚事定下?林玖猜想。
如果真的是這樣,林玖就要為自己嘆口氣了。就算要包辦婚姻,為什么非得是越新里呢?選其他人的誰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情愿。
林玖看這兩個交流融洽的男人。她看到的不是兩個父親,在商討兒女的婚事。而是兩個商人,在以商品交易,討價還價。
現在,只能從這桌子上最弱的突破口——越二夫人下手了。
林玖抬頭,剛好和一直安靜在旁邊的林玨對上了視線。面無表情的他看著林玖,突然使了個眼色。
林玖一臉懵逼,什么意思,他是眼皮抽搐還是在做什么?他莫不是以為一年見不到幾十面的他倆,有什么骨肉血脈的默契在吧?
林玖無奈地嘆了口氣,無視了他,轉向越二夫人,換上了笑臉。
“二伯母,新里現在在美國應該有女朋友吧?”
兩個男人停止了他們的交談,越二伯透出一副覺得有點意思的神色,而林父面色僵硬。
越二夫人面色猶豫,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越新里只是玩玩,遲早還是要跟那些女人分開的。可問她的是她閨蜜的女兒,她不愿意撒謊,可這些話說出來也不太合適。
“我不反對我和新里的婚事,但怎么也得等他在外面玩夠了吧。”
越二夫人面上有些尷尬。不過她是為自己生的兒子不好意思。
“就算他那邊處理好了,也要麻煩他等等我這邊的感情結束了,我們再談婚約的事情吧。”
‘碰’的一聲,林父用力一拍桌子,怒聲道。
“林玖,你在說什么狗屁話?你記住,你的婚事由我決定。想跟那個窮小子結婚,你趁早死了那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