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純黑色系古斯特駛進高架橋,由于臨近上班高峰,所以道路有些擁堵,從后視鏡里看到坐在后排的男人,緊閉的雙眼毫無征兆的打開,同后視鏡里的目光相遇。下一秒坐在副駕駛上的人便聽到從后面傳來一聲厚重而又低沉的嗓音。
“禾清,給我滴眼液。”
話落,便聽到車內響起一陣咋呼聲:
“老大,你沒事吧?眼睛是不是又不舒服?”
副駕駛上的禾清翻了個白眼,從公文包里拿出滴眼液朝身后遞了過去,全然無視竄進耳朵里的噪音,仿佛自己身邊是個透明人。
“花顏卿那個庸醫,看小爺我回去不削了他。”
耳邊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惹得后座上的人發出一聲輕笑,似是被愉悅了,難得開口解釋道:
“水木,我只是眼睛疲勞而已。”
聽此,終于安分了的駕駛員,不在有任何分心,從兩車中間一個狹窄的縫隙中擦車而過,瞬間拉開了與后車之間的距離,惹得兩車內的人同時落下車窗,破口大罵:
“你他媽……”
待看到掛在車屁股上的牌照時,聲音頓時銷聲匿跡,匆忙的把頭縮了回去,注視著那輛車消失在了車海中。
帝京101醫院隸屬于解放軍總醫院,車子一路沒有阻攔的駛進了,處于醫院后方的高級住院部。電梯停在了八樓處,從里面走出的人徑直朝一間病房走去,經過護理站時,原本旁落無人小聲交談的幾個護士,看到由此經過的人,頓時消了聲,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人的背影,下一秒恢復意識后,強忍著想要尖叫的沖動,互相拍打著對方,已確定自己是否清醒,其中一位語無倫次的朝對其他人確認道:
“尤、尤家的那個老來子!”
小護士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同伴堵住了嘴巴,同時糾正道:
“什么老來子,那是帝京的太子爺,若是被聽到“老來子”這三個字,小心把你咔嚓掉。”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做著抹脖子的動作,惹得對方夸張的拍了拍心臟處,托著腮花癡般的迷戀道:
“就算被咔嚓掉又何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上。”
“醒醒吧,現在可是大白天。”
雖然是不忍,但人還是要認清現實。
有的人,天生就是站在高處,望而止步。
“禾叔!”
正在拿著棉簽給病床上的老人潤唇的禾叔,看到來人時直起身后笑了笑,頓時松了口氣:
“醫生剛剛查完房,病情已經穩定,沒有什么大礙,急火攻心,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急火攻心?
眉心微蹙的男人,接過禾叔手里紙杯的同時,扶著他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磨砂著紙杯的邊緣,開口詢問道:
“可是尤啓惹他生氣了?”
望著眼前和自己面對面談話的人,禾叔仿佛被問住了,不自覺的想起了當年猶如小暖壺的那個娃子,可是如今在他面前,氣勢不自知的矮了半分。
“這·····”
瞧著禾叔欲言又止的模樣,本就是試探的男人,望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便也不在為難眼前的人。
··········
連夜趕回揚州的虞歸晚,可能還不知道,由于昨天晚上的直播,各路記者紛紛涌進了揚州,打聽著青石巷21號在哪里?
而此時的虞歸晚,正在外婆的病床前,默默的祈禱,祈禱著外婆快點醒來。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的光線折射在了地板上,病床上微微轉醒的老人,側著眼睛看著窩在自己身邊的人兒,露出微微一笑,抬手撫摸著她的發:
“我的小晚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