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潘家準備去臥龍村
以后他們打算落戶臥龍村,和大女兒一家一起團聚。把過去那些分離的傷心日子,都補回來。經過生離死別,他們越發覺得,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眾人熟悉之后,餐桌上便傳來了陣陣輕松的笑聲。一道道香氣四溢的熱菜,被傳上了餐桌,眾人不自覺的都覺得餓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邊吃邊聊吧。潘爺爺,您請。”
古代用餐時,誰第一個動筷子是有講究的。如果是一家人,則需要一家之主先動筷子。如果是宴請賓客,則需要主人家第一個動筷子。無心讓潘老爺子先動筷子,是對他極高的尊敬。
但是他不能這么做,他們其實都是無心買回去的奴隸,這在古代是犯了大忌。無心公子是世外隱士,不拘泥繁文縟節。但是他不能壞了規矩,影響了無心公子的名聲。
潘老爺子堅決不同意先動筷子,無心無奈,只好動了第一筷子,招呼大家一起吃。飯桌上吃的最快樂的就是孩子了。他們鼓著腮幫子,幸福的仰著臉。
長時間啃著干硬冰冷的干糧,乍一看見一桌子美味佳肴,誘惑極大。但每個孩子都吃的很有規矩,可見平時家教極好。
小三叔的左臂綁著木板,好在傷在左臂,年輕人身手又比較靈活,倒也不影響吃飯夾菜。
一桌菜吃的所剩無幾,賓主盡歡。
“無心備下了了兩輛馬車,只是尚缺兩個車夫。不知道在座的,是否有會趕馬車的,若是沒有,我待會去集市上雇兩個人。”
“我和大哥,還有犬子都會趕馬車,無心公子大可不必請人。”
潘永夏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官宦人家了。既然決定跟著無心公子做事,就得踏踏實實的好好干。
他總覺得這個無心公子,不簡單。也許離開如今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對潘家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想學著趕馬車,待會兒我就坐在你的旁邊,你教教我。我的手一點都不疼,不礙事。”
蕭文彬見云熙看著他,趕緊解釋,生怕云熙不同意。
“那……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手啊。”
蕭文彬是自己妹妹的小叔子,也算是自己半個的弟弟,潘永夏還是很擔心他的。生怕他傷上加傷,留下什么病根。
商議好事情之后,大家各自回房準備。云熙和蕭文彬回了天字上房。他們最近買了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運回臥龍村。
有醉月樓公孫先生和文先生給的禮物,也有自己給家人買的衣服和首飾。剛剛醉月樓給的海鮮等禮物,還放在車上,沒有取下來,直接運回去即可。
“叩叩。無心公子,文彬,是我潘永春。”
門外響起潘家人的敲門聲。
云熙開了門,只見潘永春領著兩個兒子站在門口。
“潘大哥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蕭文彬問道。
“我們是想問問你們,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潘家人見蕭文彬和無心公子,最近帶了很多東西回來。文彬他手臂又受傷了,擔心他們搬不過來,故此主動上門幫忙。
“那敢情好,我們這一屋子的東西,還真是搬不過來。潘大哥,你們快進來吧。”
幾人說干就干,立刻動手幫忙搬東西,云熙也跟著動起手。種子,糧食,花盆和衣服等,東西堆成一座座小山。
“三叔,你該不會是搬家了吧?”
潘一平是個性格開朗的少年,很快便和同齡的蕭文彬打成一片。
“這些,這些不是我的,這些都是無心公子買的。”
“那無心公子,還真是闊綽。光看這些包裝,就知道里面的東西價值不菲。無心公子對你們家,還真是實在的好。”
“你胡說什么呢?趕緊干活。”
潘永春見兒子背后嘀咕無心公子,趕緊呵斥。
一刻鐘之后,東西才全部裝上馬車。兩輛載客的馬車根本就不夠放的,于是從巴雅爾的交易所,趕回了三輛載貨的大馬車。東西就裝了整整兩馬車,潘家人口眾多,兩輛載客的馬車根本坐不下,部分人坐了一輛載貨的馬車。
結了帳,在掌柜一番熱情的歡送下,一隊馬車,浩浩蕩蕩的向著城門駛去。
一路上云熙便和潘家的人閑聊,知道很多關于京城局勢的事情。看來當今圣上,對前朝舊臣,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如今重用外戚,太后一家獨大。
馬車果然是更快,半個時辰后,他們就遙遙的望見了臥龍村。高大延綿的臥龍山,如一條沉睡的巨龍橫亙北境。遠處臥龍山下錯落有致的村莊,像一幅極美的水墨風景畫。
青黃不接的季節,臥龍村這樣的窮苦村莊,能吃上兩頓飯的人家,都是富裕人家。早上一頓,晚上一頓,為了減少體力消耗,節省糧食。
這個時候的村民,大多數躺在家里,村里幾乎很少有人走動。村口還有幾個,不知疲憊的孩童在玩耍,只是有力無氣的。
他們大多數頭發枯燥,臉色蠟黃,腦袋大身體瘦,典型的長期營養不良。
其中一個穿著,最為破舊的小女孩,最是面黃肌瘦,瘦成了一個長條。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眼睛,雙眼無神,里邊充滿了對生活的絕望。
她正在幾顆樹下撿著枯枝,比她人還大的背簍里,已經裝了不少的柴火。憑借云熙的眼力,早已經看見了這個小女孩。記憶中,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叫做芳草,是小云熙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娘當年難產而死,一尸兩命。她爹王鐵柱,后來娶了鄰村的寡婦。寡婦帶了一個女兒上門,隔年就給王鐵柱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這俗話說得好,有了后媽就有后爹。芳草從此過上了奴隸般的生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挨打。每天從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她的后媽稍有不順心,便拿她出氣。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會反抗,也會向父親告狀,也會傷心,也會流淚。可是他的父親總是相信他后媽的花言巧語,不僅不幫助她,還責備她。
她每次告狀之后,就會被后媽打得更狠。時間久了,她漸漸的對父親失望了,也開始變得麻木了,不再反抗,不再流淚,像一具行尸走肉。